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液体被乔巴特那令人大倒胃口的视线激发,从他的胸腔处一点一点渗出,最后又烧成一股暴戾的冲动。
这只是一次任务不是吗,从一开始决定让西尔芙林女装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从那次在试衣间看见西尔芙林穿那条鱼尾露背长裙,自己产生奇怪又复杂的情绪时他就已经认识到,从当众与西尔芙林露骨地调情,以此吸引更多人的视线时他就已经认识到,认识到——
这样的西尔芙林一定会吸引一些惹人厌烦的、恶心的苍蝇,他们总是不长眼地觊觎一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美丽事物。
他已经认识到,但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美好的事物不应该惹来这些恶臭的视线,他们应该被放在掌心里呵护,尤其是西尔芙林。
尤其是西尔芙林。
他身上的细胞开始叫嚣着战斗,迫切地需要一些什么来发泄情绪——但阿瑞贝格知道这是一次任务,而他向来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又重新扬起微笑,控制着语气对乔巴特说道:“不好意思,我家佩儿离了我不行。”
西尔芙林感受到阿瑞贝格肌肉的紧绷,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于是也赶紧配合着用力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语气委屈道:
“亲爱的,我跟了你这么久,这么爱你,你要是就这样把我送给别人了,我就把你砍死在床上。”
乔巴特连忙解释:“不是送给我,只是陪我玩一晚上,佩儿小姐,你也不能总霸占着你家公子不是,你们俩都需要新鲜感,你陪我玩,小雅也陪你先生玩。”
“哈?你还想让我家公子和别的女人玩?”西尔芙林提高音量,生气道。
接着又转头扯紧阿瑞贝格的领带,蹙起秀眉盯着他,“你要是敢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而且你看他,”西尔芙林后脑勺对着乔巴特,头也不回地指着他,“个子还没我高,你让我和他玩什么,扮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吗?”
阿瑞贝格被扯住领带,无奈地朝乔巴特摊开手:“您也看到了,我实在不能接受我家佩儿一辈子不理我,她超过三天不理我我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
乔巴特听完他们这一番话——尤其是西尔芙林说他矮的那句——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既然是在赌场,那我们就按赌场的规矩,来赌一把。你们输了,就按我说的,交换各自的女伴一个晚上,你们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意一个要求,只要我乔巴特做得到。”
“怎么样,来不来——不来就是不给我乔巴特面子,也不给鎏宴赌场面子。”
第45章庸俗
“不知道乔巴特少爷想赌什么?”西尔芙林微微抬起头,状似天真地询问。
“二十一点、德州扑克、轮盘赌、百家乐,随便你们选,我就一个条件——让佩儿小姐上桌和我赌。”乔巴特放下酒杯,抱胸冲西尔芙林挑了挑下巴,“怎么样,我们各退一步,很公平。”
阿瑞贝格看了西尔芙林一眼,挑高右眉,眼神询问。
西尔芙林一边绕着阿瑞贝格的领带,一边无辜地冲阿瑞贝格眨眨眼,然后转头朝乔巴特绽开一抹笑容,“当然可以——就第一个游戏吧,听起来很有意思。”
“不过,”西尔芙林垂下头,语气又变得有些委屈低落,“我不会玩呀,今天是亲爱的非要拉我来赌场的,又不是我自愿来,今天之前,我可从没有进过赌场,也没玩过什么赌桌游戏——你让我先看几把,我看会了再上桌,怎么样?”
乔巴特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大方笑道:“当然可以。”
随即叫了几个人来到二十一点的赌桌上——高高瘦瘦的狐狸面具、穿着西装套裙的流苏面具以及荷官马南。
准备就绪,荷官发牌。
西尔芙林头靠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微阖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马南的手上,落在每一张牌面上。
乔巴特拿到黑桃K和梅花7,荷官的明牌是红心10,他兴奋地加注,喊了一声“加牌”,拿到梅花3,共20点,没有爆牌,且点数相当大,他得意地笑着,朝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的方向抛去挑衅的一眼。
西尔芙林眼神紧盯着牌,根本没在看他。阿瑞贝格则在帮西尔芙林整理头发,时不时瞥向牌桌,但也只看牌,不看人——
谁也没接受到他那挑衅的一眼。
乔巴特收回视线,没意思地把玩着身前的筹码。
流苏面具明牌红心Q和梅花5,她比较谨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停牌不加注。
庄家补牌梅花9,明牌19点,吃掉流苏面具的15点。
狐狸面具拿了方块8和黑桃8,选择分牌,一手补了红心10,在18点停牌,另一手补了方块2,在10点停牌,两手皆输。
西尔芙林以前出于兴趣了解过这个可以通过算数来大大提高获胜概率的游戏,知道高低法就是二十一点算牌技术中最经典且实用的方法——基础规则就是赋值低牌2,3,4,5,6为“+1”,中性牌7,8,9为“0”,高牌“10,J,Q,K,A”为“-1”。而低牌利庄,高牌利玩,中性牌稳。
因此西尔芙林才会要求乔巴特先让他看几局——他需要计算剩余牌堆中高低牌的比例,选择一个玩家更有概率优势的时机来加入赌局。
西尔芙林默默在大脑中快速计算着牌面——通过实时累加各张发出牌的赋值,计算出第一局的流水计数为“-1”。再通过肉眼观测牌堆厚度、废弃牌堆高度心算出剩余牌副数,用流水计数除以剩余牌副数的估计值,得出真实计数为“-0。25”,此时是庄家微弱优势。
第二局,庄家明牌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