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的尸身,至少腐烂了三日。”宣睿看向两侧喧闹的街市,双目危险的眯起。
“三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驻扎的五千兵马又为何会临时调往溟城,背后到底是谁下的令——”宣睿后背靠在椅子上,身体逐渐放松,眼神里透出惯有的野。
多耽误一天,便会少一分线索。
这笔帐,谁也不能稀里糊涂翻过去。
“兵分两路,一路去盯着白家,将往来进出人等全部记下,另一路随我去围了清和舞坊,若有叛逆杀无赦。”
潇子戚听他提起白家,止不住气愤道:“老大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个女人,柔兰城的探子全归她管,这次一点风声都没漏出,难不成她又去投了白王!”
宣睿没做声,心里却有另一重隐忧。
柔兰的第一舞姬白瑶儿,一年前突然回到乌城,接手义父设在此地的情报据点,也就是清和舞坊。
此次柔兰发生如此大变动,她竟连只言片语都未传出。
若这次柔兰异动,白瑶儿并未隐瞒不报呢。
很快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义父他老人家生平最恨白王,怎会眼睁睁看着柔兰国陷落。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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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舞坊?”李幼卿看着当空悬挂的牌匾,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
早上宣睿出去办事的时候,倒是说过自己可以在城内随便转转,还给了她些当地的银钱。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李幼卿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自来只有她跟别人给赏钱,像今日这般被男人塞钱,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尤其在两人同床共枕一晚上后,他突然扔过来一个钱袋,这究竟算什么意思。
因为有昨日的教训,她不敢直接跟人说要去清和舞坊,只跟车夫说要去舞姬聚集的地方,就被拉来了这里。
白瑶儿离宫时曾说过,倘若自己需要她做什么,便让人传信至乌城的清河舞坊。
当时她未在意,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才到门口便听见欢快的鼓点合着极富民族特色的优美曲调,以及男男女女在一起调情发出的欢笑声。
仿佛打开另一个世界,李幼卿鼓起勇气走进,正想找个人打听白瑶儿,没想竟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只怪那人生得实在太惹眼,喧闹的人群中,第一眼便能瞧见。
宽肩窄腰,修长的腿需占据比常人更多的空间,单单坐在那里,便有种令人不敢随意接近的气场。
一直以为他脸上只有阴沉跟冷漠两种表情,此时却混杂着一种桀骜,像是未开化的兽类,眼中写满野性难驯。
李幼卿悄悄躲在柱子后,正纳闷他身边为何没有美姬陪着,便被对方突然扫来的锐利眼神吓了一跳。
恰有个侍者过来问她:“请问姑娘是来找人的吗?”
李幼卿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埋着头打算悄悄溜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身前,转身时正好撞上。
“你来做什么。”宣睿看着面前贼兮兮的女人,皱眉道。
此处是镇北王府设在柔兰的据点,自三年前被白瑶接手,许多事情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见他目光里带着怀疑,李幼卿赶忙解释:“我曾经做过三公主的伴读,也认识清和舞坊的魁首白瑶儿,将军不是说我可以在城内逛吗,我便想来会一会她,也好早日证明我的身份。”
结果还被他逮到,若真碰上白瑶儿,可就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