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上野绫子抬手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笑眯眯地回礼,又将他们几人请进屋内,边问道:“所以昨晚果然是出什么事了吗?”
恐怕因为这事闹得很大,上原由衣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她说道:
“是的。在昨晚我们相遇地点的不远处,有栋建筑发生了火灾。在消防灭火后,在建筑过火面的中心、同时也是起火点的地方发现了两具遗体。
“其中一具遗体经过DNA和指纹的验证,属于建筑内研究院的一名职员;而另一具遗体的生物信息,在系统里没有能匹配得上的。在场的其他员工也在主管的清点后,确认没有失踪的人。于是那具无名氏遗体的身份就暂时成谜。”
我点点头:“那现在是?”我歪头看着上原由衣眨眼。
诸伏高明忽然出声:“一起可以看出是出于折磨和毁尸为目的的纵火谋杀案,通常指向了凶手对受害人有着非常强烈的恨意:
“另一具身份已知的遗体,尸检时咽喉无烟灰,证明他是起火前就已死亡;
“而无名氏的遗体,它不仅仅被吊灯砸中,在受害人还残存生机的时候,凶手没有像给那位起火前就已死亡的受害者那样,尽快地结束痛苦,反而用可以助燃的介质帮助他的武器——也就是火焰,以更足够的威力去折磨无名氏。
“这种过度杀戮是仇恨的代言;区别对待两个死者的方式,也反映了某种关系的亲疏远近。
“——亲疏远近,一般来说,如果无法找到受害者的身份,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凶手的身份,也能反推出受害者的身份。”
“唔……”我装作仍在消化诸伏高明这些话的模样。
“咔哒。”我身后的黑泽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侧头看向我们,“警官先生,既然如此,也就是你们反而掌握了凶手的线索,对吧。”他伸手作‘请’的动作,“我弟弟、不,我和他因为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因此也成为嫌疑人了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很肯定。
黑泽缓缓起身,也许是白天光照更清晰,他极高的身量也更有存在感,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在跟四位警官示威。
但他如果是这种性格,昨晚到马路的时候,就应该拔出伯莱塔,给这几位警官送上组织别样的经费消耗体验。
所以他肯定是——
黑泽说道:“要检查什么,请吧。不要浪费我们的、度假时间。”
好清晰地停顿!他本来是想说什么时间?
大和敢助也没有被黑泽的气势吓到半分,他咧开笑容:“好爽快!我们本来还以为関那小子会更好说话。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耽搁了。”他向上野绫子招手,“照相机给我吧。”
大和敢助接过照相机后,对我解释道:“你哥哥说的没错。我们在现场那具无名氏的十指指甲发现都残留有人体组织,虽然过火严重,但我们还是提取出与无名氏DNA不符的那部分——那无名氏死前恐怕是狠狠地抓挠了凶手。”
被‘无名氏’抓挠的我:“……”
用望远镜目睹抓挠全过程的鱼塚:“……”
用狙击镜欣赏完整场大戏的黑泽:“。”
大和敢助看了眼屋里都身为生理男性的我、鱼塚和黑泽,反手用大拇指指指诸伏高明,“所以,拉个帘子,我们两个挨个检查你们身上有没有抓痕,像手臂、手掌、脚踝这种地方,我们需要拍照留存证明。可以吗?”
我:“……啊,当然。脸不用拍进去吧?我是明星,感觉这种负面影像流出去,带我出道的莎朗也会把我一把火点了烧死的。”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上原由衣无奈又有点尴尬地笑道:“唔,放心吧,関君。”
鱼塚和黑泽非常沉默,直到因为‘衣衫不整’,而被警官们选择第一个验狼的我,豪迈地在窗帘围出一小块地方,在四位生理男性的注视下薅去上衣,露出光洁而苍白的皮肤:“哝,拍吧。”
那一刹那,属于MAFIA的世界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无声的振动。
鱼塚:“……………………真是作弊啊。”
黑泽:“……确实是。(重音)”
闻言,诸伏高明的凤眼扫过鱼塚和黑泽,这两人一派怡然悠闲,毫不在意警官的目光。
接下来是鱼塚和黑泽,他们最近大部分时间也是举着望远镜,我有时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被边缘化了,但好在三天两头见不着他们人影,这种忙碌又叫我放心许多——
对我们的家的前途的放心。
大和敢助似乎对鉴识课的设备不算陌生,动作流畅,很快地给我们三人都拍好了照片。
然后他和诸伏高明向帘子外的两个女警喊道:“都没有新鲜伤口,没什么问题。”
我挂着半月眼:“喂喂,大和警官,在嫌疑人面前这么说好吗?我可以认为我们的假期可以继续咯?”
大和那张俊脸上又是粗犷豪放的笑容:“我只是陈述事实,可是什么都没答应你啊!小子,如果之后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可不要介意又看到我这张吓人的脸。”
我自然地对大和敢助牵起嘴角。最好是还要找我‘帮忙’,这样我比较方便掌握进度呢。
我接待的‘贵客’自然也由我送出门:“拜拜,下次找你们玩噢。”我边对着几个的背影送上飞吻和wink,边热情地扬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