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陈豫川把他箍得更紧,“你就待在这里。”
“陈豫川。”沈河的声音很低,“我不想对你发火。”
“你凭什么说走就走?”陈豫川的呼吸喷在他颈侧,灼热得烫人。
沈河没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过了很久才开口:“接受不了就分手。”
陈豫川的手臂猛地僵住。
“我说了很多次,也说得很清楚了。”沈河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自己考虑,我没法对你的人生选择负责,也不想去担这种后果,接受不了就分手。”
陈豫川的手慢慢松开,退后一步靠在墙上。他盯着沈河,眼里有种接近疯狂的东西:“你说的是气话,对吧?”
“不是。”
“你以为感情是什么?”
“不知道。”沈河看着他,“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做,我要为我自己的未来做准备,没时间想这些。”
陈豫川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沈河拖着箱子出门。门关上后,屋内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很重,像什么东西摔碎了。
沈河站在门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打车走了。
沈河提前三天回到c城。
飞机在傍晚时分抵达,他拖着箱子穿过人群,打车去学校。车窗外的城市比b城小得多,建筑也旧,路灯昏黄,街道两旁是些小餐馆和杂货铺,招牌在夜色里闪着暗淡的光。
学校宿舍楼走廊还是那股潮湿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沈河推开寝室门,看见自己的床位堆满了杂物,看不出形状的垃圾、快递箱子、脏衣服,还有几双鞋。
他的三个室友都在,其中一个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另外两个在刷手机。听见开门声,那个打游戏的抬了下头,又继续盯着屏幕:“哟,大明星回来了?”
沈河把箱子放在门边,走到自己床位前,看着那堆东西:“这些谁的?”
“哦,大家的都有点。”其中一个随意说着,眼睛没从手机上离开:“你不是休学了吗,床位空着也是空着,过会儿收拾,过会儿。”
沈河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几眼,过了几秒,他转身出了门。
他随意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在学校外找了个对外租赁的公寓,房东看他还是学生,多问了几句有没有要求,沈河只说想安静点,房东没多问,给他找了一间干净隔音的,收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把钥匙给了他。
房间在三楼,一室一厅,采光不错。沈河把行李搬上去,简单收拾了一下,靠着沙发休息了会。手机震了几次,他看了一眼,都是陈豫川发来的消息,他没看内容,也没回。
那天走了之后,陈豫川给他打了很多电话,沈河烦得不行,接通后冷冷地说了句“别打了”,陈豫川消停了一阵,又开始不停发消息。
窗外能看见学校的钟楼,夕阳把它染成暗金色。沈河盯着那座楼,想起自己休学前最后一次经过那里,当时秋天刚到,银杏叶还没黄透,他背着包走得很快,心里对学校有无尽的烦闷和厌恶,他讨厌这座百年老楼的古板守旧,讨厌学校的教条无趣,讨厌学校里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类脸孔,他像逃命一样低着头往前走,没回头看。
现在他回来了,什么都没变,但他平静了很多,内心也坚定了很多,看向那里,他甚至还有几分欣赏美景的闲情雅致。
他翻出电脑看了会,按照返校前的计划,这一年他打算把两年的课程学完,然后和陈豫川一起出国,他做了个表,把每门课每项实习和考试的时间捋了一遍,大部分时间都能错开,再加上论文,只要个人能力跟得上,提前毕业不成问题,这些他没完全准备好,所以没和陈豫川提过。
吵架之后,他想放松下来慢慢学,但转念一想,钱已经攒够了,提前出国的最大受益者是他自己。
下午,他去系办公室找负责学分的老师说明情况,他们看了看他的成绩单,帮他处理好课程选报,嘱咐他自己跟上进度。
沈河说没问题。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风凉了点,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陈豫川还在不停发消息,沈河打开看了一眼,陈豫川说他错了,他会改,沈河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