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随口问了一句:“你还愣着干嘛。”
陈豫川手里拎着药膏,喉结滚动了一下,舌尖抵了抵上颚,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截裸露的后背,一时间竟挪不开。
他轻轻“啧”了一声,嘴角绷得死紧,把视线强行扯开,生怕自己露出点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我在准备,你别催。”
语气故作漫不经心。他挤出药膏抹在指腹,轻轻按了下去。
手掌再次贴上皮肤,这次沈河有了心理准备,感觉就没那么奇怪了。陈豫川的手带着点力道,但也说得上轻柔,沈河本来还有点犯困,结果这一下被弄得背上挺痒的,有点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太掉面。
药膏粘稠地贴在皮肤上,还有陈豫川手掌不轻不重的触感。那种感觉……沈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还真挺像蛇在他背上爬的。冰凉,黏腻,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沈河猛地睁开眼,陷入一种怀疑人生的沉默。
自己怎么又开始胡乱联想了?
昨晚陈豫川喝醉后,一会儿搂他,一会儿拉他手,还摸他脸,把他折腾得都快精神衰弱了,完全没睡好。大概是因为这,脑子才不清醒。沈河这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但是想到昨晚陈豫川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昨晚对着我又搂又摸的,到底想干嘛?”
陈豫川猛地咳嗽起来,涂药的手也停下来,药膏全掉沈河背上。
“……就那样呗。”陈豫川的声音带着点心虚。
“你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沈河扭过头,看着陈豫川,“喝多了就非得抱着人睡是吧?”
陈豫川眼神飘忽不定:“我那不是……”话到一半,发现编不下去,闭嘴了。
沈河盯着他:“不是什么?”
“……”陈豫川沉默了两秒,又开始没脸没皮理直气壮,“大家都是兄弟,哥们喝醉了不舒服,借你身体抱一下怎么了?”
沈河简直被他无语笑了。
“行,兄弟。”沈河懒得再和他计较,重新趴回床上,“那你这个兄弟能不能手快点,药膏都快把我后背糊成水泥墙了。”
陈豫川笑了一声,听起来还挺愉悦,但手上的动作利索了些。
没过一会,沈河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着点嫌弃:“过会儿你去找周闻吃顿饭,地址我发你。”
陈豫川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试探性地问:“你不是和他关系挺好的吗?你自己怎么不去?”
“烦,不想去。”沈河语气平淡,像在陈述某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关系好了?”
陈豫川张了张嘴,想说以前你俩走得很近。
但是又看到沈河说起周闻时那副不爽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陈豫川突然觉得这表情说不出来的可爱。沈河现在和他在一起时,有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松,陈豫川心里涌起一阵满足,莫名地心情大好。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副口吻:“我和周闻也不熟,你让我去和他大眼瞪小眼吗?”
沈河往床上一躺,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昨晚你左一个周闻右一个周闻叫得挺欢,我还以为你俩多熟呢。”
陈豫川轻嗤一声:“要不是因为你,谁乐意认识他啊。”
又故作为难地停顿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要不这样,我陪你去吧,他要真敢说什么你不爱听的,我帮你揍死他。”
说着,他语气里带上几分得意:“反正咱哥俩两个打一个,他也占不着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