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那你也不该不打声招呼就跑来。你这么做,和柯轩去地铁站堵我有什么两样?”
他叫柯轩……
陶怀州默默抓了个关键词。
不能打草惊蛇,陶怀州轻悄悄将视线投向刑沐:“他为什么堵你?”
“你跑题了。”刑沐并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套话未果,陶怀州言归正传:“我和他不一样。我和你的关系,是车下不熟,只要我们在车上,就不算我犯规。”
刑沐挑不出陶怀州的毛病。他们的关系,一步步都是她说了算。早先有一次,陶怀州下车后不去公司,去别处,和她走同一个出口。普普通通的顺路,她仍反对:“下车后,我们就不要这么熟了。”
这是她的原话。
提炼、归纳,就是车下不熟。
换言之,车上无所谓。
怪她,用了“车”这个统称。
地铁是车,黑色大众也是车,陶怀州一没说给她看照片,二没说不给她看,三坐在车上等她,算哪门子越界?他不但不越界,他十全十美。
问罪未果,刑沐后知后觉,一句话分了三段:“你……你要给我直接看……胸?”
“不想看了?”陶怀州的反问句并不咄咄逼人,更像是揣摩。
“想。”
“那……不敢直接看?”
刑沐更像是自己说服自己:“你敢脱,我不敢看?没这个道理。”
陶怀州循循善诱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这个人,不会耍嘴皮子,要做什么就全力以赴地做。在他设定的十分钟里,一开始,他是打算给刑沐发照片,办公室的门都锁了,毛衣都脱了,他没来由地被一种饥饿感侵袭。
才吃过午饭,始作俑者不可能是胃。
只能是心里空空荡荡。
一而再地发照片,看得到,摸不着,有意思吗?不管刑沐怎么想,他想让他的“课间”更有意思。
车是赵狄的。
陶怀州找赵狄借车,赵狄知道他“一言难尽”的车技,舍不得借他,宁愿给他当司机。他说去亚信中心。赵狄不理解:“你溜达着不就到了?”
“要有车,”他强调,“一定要有车。”
途中,陶怀州的掌心烫得要着火,是新的“症状”。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他过去二十八年的不容易,到今天也就是一出溜的事儿。
陶怀州在刑沐上车前,就把羽绒服脱了,这会儿再安安静静把黑色高领毛衣脱掉,就只剩一件黑色t恤。
刑沐的血压大起大落。
起,是因为她第一次面对面看男人“一半服务,一半奉献”地脱衣服,太对味了。
落,是因为陶怀州穿的是高领,这一脱,头发乱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干,他就像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她看着怪于心不忍的,伸手帮他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陶怀州整个人绷着,下意识一躲,抬眼,湿漉漉的两汪,刑沐更觉得自己在辣手摧花了。
既然如此,她双手环胸:“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