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每月入宫十日?"楚钦放下筷子,声音低沉,转头看向江柳烟,"若云,你应下了?"
江柳烟看着他,点头道:"皇后娘娘亲自开口,太子殿下也从旁劝说,我如何推辞?"
"太子?"楚行知行知锐地抓住关键,"婠婠怎会与太子有交集?"
楚晚棠边吃边说:”今日差点摔了,还是太子扶了我。”
"婠婠,"楚钦斟酌着语句,"宫中不比家里,处处都是规矩。你年纪小,不知其中利害,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你切不可……"
"爹爹,你可是怕婠婠得罪太子吗?"楚晚棠歪着头问。
“怎么会?太子他挺和善的呀,对了,我还知道他的小秘密呢,他和我一样都喜欢海棠花。”
楚钦摇头:"爹是怕你卷入不该卷入的纷争。"
他看向长子,"行知,明日你去兵部告假,亲自送婠婠入宫。"
楚行知郑重点头。
江柳烟则拉起女儿的小手:"婠婠,来,娘给你看看入宫要带的衣物。"
母女二人来到海棠阁,江柳烟从柜中取出一套套崭新的衣裙,每件都绣着精致的纹样,却又不显奢华。
"入宫穿戴不可太过招摇,但也不能失了体面。"江柳烟一边整理一边叮嘱,"这些衣裙娘本来是为了你日后出席会事准备的,用的是江南进贡的软烟罗,穿着舒适又不打眼。"
楚晚棠抚摸着那些衣料,指尖微顿,每件衣裙的袖口内侧都绣着一朵小小的木槿花。
楚晚棠知道,那是母亲的标志。
一想到,自己进宫后要有好几天见不到娘亲,楚晚棠就感觉心里慌得发涩。
"娘亲。。。"她扑进江柳烟怀里。
江柳烟轻抚女儿的发丝,声音轻柔却郑重:"婠婠,你务必记住娘的话。宫中,谨言慎行是第一,清阳公主待你再亲厚,她终究是皇女;皇后娘娘再疼你,她首先是六宫之主。"
楚晚棠似懂非懂地点头。
"还有,"江柳烟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支古朴的银簪,递给楚晚棠。
"这是娘年轻时的旧物,你随身带着,若遇紧急情况,可拿给皇后娘娘看。"
楚晚棠接过银簪,抚摸着,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蕊处点嵌小小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光泽。
"娘亲与皇后娘娘,不只是京城双姝那么简单,对吗?"楚晚棠望进母亲的眼里,好奇地问到。
江柳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只是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时候不早,快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入宫。"
烛光摇曳的闺房里,江柳烟轻轻取下女儿颈间的凤凰玉佩,指腹摩挲过玉面上展翅欲飞的凤凰纹路,指尖微微发颤。
"夫君,你来看看这个。"她将玉佩递给刚进门的楚钦,"皇后今日亲手给婠婠戴上的。"
楚钦接过玉佩对着烛光细看,面色渐渐凝重:"凤纹?这不合礼制。"他翻转玉佩,露出背面细如发丝的"凤仪宫制"四字,"这是皇后私库的东西。"
江柳烟绞着帕子在床沿坐下:"当年先帝为太子选妃时,我们两个每人都得过这样一枚玉佩。后来我嫁给你,映雪入宫。"
她声音低了下去,"如今这玉佩出现在婠婠身上,只怕,"
窗外春虫鸣叫,一阵穿堂风掠过,烛火猛地摇晃起来。
楚钦宽厚的手掌覆上妻子微颤的指尖:"你也不要太担心,婠婠才八岁,你想得太远了。"
"不远!"江柳烟语气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