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励第一次跟她这样一口气讲了很多话。
沈冬青全程安静听着,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回应他。
陈励说:“但我不会跟钱过不去,你只要按时交房租,尽量不要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我也不会就这么不讲信用地赶你走。”
“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陈励难得脸上没有一丝怒气,眼神平静又认真。
“嗯。”沈冬青点了点头。
这是此刻的她唯一能给到他的回应。
“陈励,谢谢你。”沈冬青说。
陈励又笑了。
他有什么好谢的。
自始自终,他也想过要当谁的活菩萨和上帝。
“各取所需而已。”陈励突然朝她伸出手,然后歪着头说:“那就正式祝我们合住愉快。”
“合住愉快。”沈冬青同样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很凉。昨晚陈励抓着自己胳膊的时候沈冬青就察觉到了他的掌心一直很凉。
像是那种无论怎么捂,都很难暖过来的由内而外的冰凉。
陈励跟她一样都经历过太多不应该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流言蜚语。
他们的过往都背负了太多。
有时候沈冬青觉得他们应该是一样的人。
但更多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猜不透他。
吃过饭陈励去洗碗。
家务分工。
这点从一开始,两人就很默契地心照不宣。
陈励出门后,沈冬青关上门又突然觉得这座房子变大了很多,很空,很安静。
甚至当她站在院子里抬头往上时,天空也跟着变得很高很高,寂寥无边。
沈冬青想,路城的夏天,可真漫长呀。
*
“励哥,这边。”
陈励到会所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在这边上班的。
同事小五靠里面墙上越过人群朝他招手。
陈励走过去往四周环视一圈问:“什么情况。”
“听说是要换新老板。”小五凑近了八卦说,“经理也是昨晚才刚收到的通知,大家伙儿都歇了。”
皇冠会所在路城开了十九年,期间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昨晚还是第一次在门口停业调整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