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姜摸了摸下巴,随意道:“不过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这么久,最后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还不被人发现,当真是诡异。”
“是鬼戏。”亓官绥眼睫微垂并未多说,眸中深处却如剑刃冷光,折出津津寒意。
原来如此。
所以说,这些都是祭品喽?
祭品已奉,鬼戏以开,各种邪祟应此而生。
宿姜沉默了片刻,眼睛微眯,冷笑了声:“倒是好大的手笔。”
捏了捏手中的蝉玉,亓官绥转头朝向宿姜,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丝毫杀意:“这些人不必留着了。”
这意思,要杀完?
宿姜看了他一眼,忽然就乐了,活动了下手腕,五指按在刀柄上:“行吧。”
就在他们打算动手之际,宿姜刀柄上挂着的赤翎骤然发烫,亓官绥耳边也猛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呢喃声。
他们神色一变,同时道:“出事了。”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姜稚鱼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颤抖了一下。
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门,她不敢下去,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一下,两下……
总共敲了十下才安静下来。
“阿鱼姑娘,”门外的“人”用亓官绥的声线不解地询问,“为何不给我开门?”
姜稚鱼从被子里探出头,额头被捂得满是汗水。
她刚想答应,突然想起临走时亓官绥和她说过的话,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口安静下来,姜稚鱼刚想松口气,扯着被褥的指尖骤然发白。
她看到有人拿手在戳她的窗户。
窗户纸不断朝里凸又往外弹,留下一道道印子,像是知道被发现了,它的动作不再遮掩,越来越激烈。
庆幸的是,那东西无论如何用力都始终戳不破那层薄薄的窗纸,只慢慢从里渗出血来,看起来不像是纸倒像是弹性极佳的人皮。
门外那东西似乎知道自己进不去,开始恼羞成怒,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由一开始的清冷逐渐变得凄厉:“为什么不开门!开门!开门!”
门再次被从外面猛烈拍打,不断晃动,直到重新归于平静,姜稚鱼整个人才软倒在了床上。
一股诡异的小调悠悠响起,冷汗从姜稚鱼的额角滑落。
打开门,出去……
她得出去……
姜稚鱼头晕脑胀,只是本能地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这个想法彻底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根本无力去思考其他事情。
拖着沉重的步子,姜稚鱼一点一点靠近了门口,就在她手搭在门闩上打算开门时,额间的印记骤然亮起。
姜稚鱼立即清醒了过来,摸着额间的印记,暗道:好险……
她抬起眼,从门上能清楚地看到一道诡异的瘦长身影游离在屋外,像是进不了门,徘徊了许久终于离开了。
姜稚鱼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在她低头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包裹住了姜稚鱼,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一双只剩眼白的眼珠子正透过底下的门缝,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暴起的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
姜稚鱼手脚冰凉,身形往后踉跄了一下,胸口一起一伏,几乎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