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催促声,蚌精用舌头抽了一下蚌壳,心里的那点念头被打散,飞快地往外移,心里念叨着:“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为妖所逼,并不想害人的。”
蚌壳里黏糊糊的,姜稚鱼在这样的环境下,浑身变得懒洋洋的,手都抬不起来,最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姜稚鱼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处何方。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柔的女音。
“我只有她了。。。。。。”
姜稚鱼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缓慢而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最后将视线定在那张软罗帐的华丽大床上。
姜稚鱼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顺着声音来源能看到不远处的那张床榻上似乎卧着一个人。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其他动静,只偶尔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是那个蚌精吗?
皱了皱眉,姜稚鱼发现那蚌精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于是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才终于看清了,不是蚌精,而是——
一个很漂亮,但却过分柔弱的女人。
肤白如雪,眉目绮丽,乌黑的青丝凌乱地披在身后,逶迤了一地。
似玉般荏弱的眉眼因哭泣染了绯红,却似乎更加惊心动魄了几分。
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有些虚弱地靠在软枕上,斑驳的银光落在女人的发梢上。
姜稚鱼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
也是这时,姜稚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女人的身上,包括手腕、脚腕上,都牢牢地挂着金色的链条,连接到床底下不知名的角落。
或许是怕女人挣扎之下会受伤,脚镣和手铐之上全都包裹着一层柔软的皮毛。
屋里不算明敞,除了一扇窗户虚虚开着,几乎是关得严严实实,然而屋内却布置的十分精巧。
白玉为墙,云锦为毯,鎏金细刻的紫檀木床栏镶嵌着翡翠琉璃,给人以奢靡华丽之感。
看着周围一片贝壁悬珠的绮丽,姜稚鱼不觉奢华富丽,只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压抑。
焚香袅袅,明珠烁烁。
就像是一个——
精致的囚笼。
镂金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香烟升入半空中,女人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眼眶红红的,似乎不久前已经哭过。
她的视线落在那轮即将沉入海底的落日,看起来既平静又悲伤。
姜稚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直到怀中的襁褓里传出一声哭闹。
她看见那个女人慢慢将脸贴近怀中的婴儿,似乎是在感受那一声又一声微弱的心跳。
忽然,女人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往下掉,悲伤难过地像雨中刚刚绽放便被打散的栀子花。
姜稚鱼看她哭得伤心不已,却安静极了,心底有股奇怪的情绪上涌,莫名地有些酸涩。
她走到床边又俯身靠近了一些,想要替她擦一擦眼泪。
就在姜稚鱼的手触碰到女人的面颊时,一个令她万分诧异的现象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姜稚鱼看了看女人的脸,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死心地又试了几遍,结果无一例外。
她的手在碰到女人时,就像是穿过一个幻影一样直直越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异物感。
直到这时,姜稚鱼才发现,虽然面前之人看不见她,但她也同样触碰不到面前这个人,就如同一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被动地看着这一切。
愣神之际,姜稚鱼突然看见女人抱紧了婴儿,满脸的泪水,哀声道:“她是不同的,我不希望她同你们一样。”
“弱肉强食,你太过在意这个孩子,牠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