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帛显然有些兴奋,它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我说了,还不到时候,’苏予辞下巴微微抬高了几分,语气不冷不热,‘你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目的何在。’
‘况且,缚妖帛,你不能、也不该,随意揣测我的想法。’
少年脸上是一如往昔的温雅微笑,浓睫微掩的双眸里却藏了刺骨的阴寒,一字一句慢声道:‘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上嘴,毕竟,一件法器只要能用,那它是否存有灵识,于我来说并无区别。’
完了完了,这是真生气了。
缚妖帛立即噤了声,开始熟练地装死环节。
装死时还不忘暗地里为自己反驳两句:它可不是什么法器,而是正儿八经的神器。
威胁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神器就罢了,怎么还随意贬低它的身份?
这边,姜稚鱼收拾好刚踏出房门,周围的环境却骤然变暗。
苏予辞神色一冷,提住她的后领将人往里一扯:“姜姑娘先呆在这里别出去,过会我就来找你。”
姜稚鱼不明所以,慌张道:“嗯,我一定不会乱跑的。”
啧,真是没想到,没了冰魄珠竟还能折腾得起来。
麻烦。
苏予辞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背过身,幽暗的眸中尽是阴翳与杀戮。
外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姜稚鱼寻了个隐蔽的墙角抱着膝盖就这么躲了起来。
没多久,头顶上一块墙壁忽然塌裂,那些碎石残片化成无数流光,飞刀似地四处飞溅。
姜稚鱼脸色一白,赶紧抬手护住了头。
眼看便要波及到她,一把噬莲伞倏地插在姜稚鱼面前,瞬然张开。
伞面蛇衔金莲华美神秘,伞骨幽白剔透恍如人骨,八方旋转之间,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碎石瓦砾。
灰尘扬起,呛得姜稚鱼咳了几声,她挥了挥面前的尘雾,抬眼看向苏予辞。
脱了外袍,少年里面是一身白色窄袖劲装,镶着玉石的臂鞲紧紧束着。
颀长如玉的身姿带起漫天飞舞的银芒,仿佛映出了如霜的月色。
他手中长枪白若秋露,起落间,斩出了一片苍茫的霜色。
苏予辞将伞扔掷到姜稚鱼面前却并未看她,只平静道:“拿着防身,躲远点。”
伞插柄得并不深,只是姜稚鱼力气小,因而还是使了不少的劲才拔了出来。
她握着温凉如玉的伞柄,腰一猫,藏进了床底下,颇有些滑稽的样子。
地上包括床下,洒落的都是一些花生瓜子,还有酥糖。
姜稚鱼一边时时刻刻关注着战场,一边跟个仓鼠似得,跪行着,到处摸摸捡捡,捡的时候还不忘往嘴里扔一个。
原本雪白干净的外袍也早就脏得不能看了,被她蹭得到处都是灰。
姜稚鱼捡东西正捡得欢快,忽然,脚后跟碰到一个硬物,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看去。
两双眼直直对上。
不好,是之前捉她的那个蚌精!
姜稚鱼心惊肉跳,刚才她只顾着捡东西,根本没注意这床底下除了她竟还藏着一只精怪。
蚌精见她藏身之处被人发现,杀意毕露,转过身,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