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承诺,放弃化龙的机会,还真是深情不已,苏予辞的嘴角勾起了个嘲弄的弧度。
蛟龙躺在地上,眼睛如刚才一般睁着。
姜稚鱼怔住,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抬头望向苏予辞,寻求答案一般轻声问道:“苏道友,他是,死了么。。。。。。”
苏予辞撇了一眼蛟龙已经现形的硕大身躯,轻描淡写地回道:“死了。”
姜稚鱼垂着头,不想再看这一幕,扣着手指没说话。
他好像是把我错当成别人了。
可我不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等待许久的那个人啊。
“其实他好像并没有怎么伤害我。”
不过是心里的一句感慨惋惜,可姜稚鱼却不自觉将最后一句话给顺了出来。
苏予辞垂着眼帘,嘴角带着浅淡的几近于无的笑意,轻轻地说:“所以呢?”
姜稚鱼有一瞬间的怔住,窘迫紧随而来,连忙捂住了嘴。
若不是苏道友救了她,她或许还要因囚困在蛟龙殿之中无法脱身而感到伤心难过呢,这话一说出口,便显得自己极为不知好歹。
“苏道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细弱的声音从指缝传出,姜稚鱼只是个半天,也没能说出些什么。
她放下手,垂着头,目光朝下落了点,像风一吹忽然就黯淡下来的花火,沉默又拘谨地站在那里。
“我并没有责怪姜姑娘的意思,毕竟这恶蛟最擅迷惑人心。”
苏予辞轻叹了一声,低眼看她,一字一句徐声道:“姜姑娘,这条恶蛟千年来不知吃了多少人,若留他,以后再害了旁的人,姜姑娘难道会心安吗?”
若是沭黎此时还活着,一定会气得跳起来大骂他卑鄙阴险枉为人!
他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归墟守着无尽门,何曾吃过人了?
就连多年前送上来的大补灵体,他都忍住了诱惑没有下口,怎么张口就来污蔑他!
姜稚鱼抬起头,对上少年平静的视线,羞愧道:“苏道友说得对,是我偏颇了。”
苏予辞不语,越过姜稚鱼往她的身后看去。
姜稚鱼面有疑惑,收拾好情绪,也随之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无尽门原来藏在了这,上一次他来得时候可不是这样。
苏予辞望向远处屹立在结界中,被水流环绕的巍峨铜门,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以身作囚,倒是聪明。
“可以离开了。”
就在姜稚鱼一头雾水时,苏予辞慢慢开了口。
蛟龙殿之外什么也没有,乱石堆积,带着湿冷的水汽,笼罩在一片雾茫茫的阴翳中。
苏予辞一个人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盏孤灯,高挑削瘦的身姿显出几分疏离的陌生。
‘她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低落,’缚妖帛悄悄打量了姜稚鱼一眼,‘是因为蛟龙之死吗?’
苏予辞眉睫未动,淡声回它:‘是又如何?’
缚妖帛瞧他一脸无所谓的疏冷模样,有些疑惑不解:‘据我观察了解,在面对漂亮的事物时,人们总会不自觉心软,额,就比如说,她。’
‘我以为主人你不会心软,也至少会有所波动。’
‘是吗?’
听了这话,苏予辞再次笑了,声音微冷带着些许讽刺:‘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何不同?’
‘可能会赏心悦目些?’缚妖帛试探着回道。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见识浅薄了,缚妖帛,你能同我仔细说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