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厨艺不错。”
姚映疏笑眼弯弯夸赞。
谈之蕴嘴角微扬,“熟能生巧。”
这个熟字,听起来很有故事。
姚映疏没追问,夹起炸圆子咬一口。她想起今日听的戏,一肚子的话无处分享,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道:“我白日去听了出麻姑献寿。”
谈之蕴惊讶,“原是去听戏了?”
“是呀。”
见他有兴趣,姚映疏鹿眼晶亮,语气兴奋道:“这戏可好听了,那些伶人个个生得都俏,嗓子也好听……”
谈之蕴夹了筷子清炒萝菔放进嘴里,咽下后应声,“是吗?”
“对呀。”
姚映疏更起劲,给他说起这戏唱了什么。
谈之蕴边吃边应承,表面看听得格外认真,实则早已分出大部分心神,放在饭后该温习哪本书上。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若是不知情的看了,倒是分外和谐。
这顿饭姚映疏吃得很满意,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高高兴兴洗碗去了。
两只手灵活在水里穿梭,姚映疏分神地想,明日谈之蕴要回书院,下次他回来,她说哪折子戏给他听?
……
隔日姚映疏起身时,家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给自己下了碗面,她背着小包,脚步轻快继续去听戏。
一进门,一名尚未上妆的伶人迎来,笑道:“姚娘子来了。”
这伶人名唤楚安,男生女相,是戏班子里有名的男旦,一双狐狸眼似勾非勾,长睫一抬,眼里便泄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情态,只叫人心都醉了。
楚安走上前,走动时香风阵阵,指尖不经意拂过姚映疏腰间,她被激得一激灵,动作极大往后退一步。
楚安面露歉疚,语速虽快,调子却极为低柔,“抱歉,我毛手毛脚的,冒犯了姚娘子。”
姚映疏警惕捂住腰间小包,怀疑看向楚安。
这男旦该不会是想偷她钱吧?
可楚安脸上除了内疚并无其他,姚映疏放下一半的心,并未介意,只道:“无碍。”
楚安当即笑出来,水润双眸感激不已,声调愈发柔缓,“多谢姚娘子体谅。”
姚映疏随意点头,“走吧,今个儿唱的是出什么戏?”
“姚娘子想听什么?只要是楚安会的,一定尽力满足……”
县里戏班子会的戏并不多,连续听了二十多日,听来听去都是那几出,姚映疏有些腻了。
加上她去的次数多,在戏班也算混了个脸熟,最近楚安老往她面前凑,笑得一脸殷勤。
姚映疏怀疑他不怀好意。
这段时日她也算涨了见识,听到精彩处往外掏赏银的大有人在,少则几文,多的几两,姚映疏每每见了都替人肉痛不已。
楚安许是也在打这个主意。
听戏可以,但让姚映疏白白往外掏钱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决定暂时就不去戏班子了。
不去听戏,姚映疏想起被自己耽搁的养花计划。
去戏班子的路倒是熟了,但花卉行在哪儿至今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姚映疏决定还是去问对门的林娘子。
揣了包糕点,她敲响对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