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好不容易地坐起身,眩晕感已经完全消失。她舒了口气想谴责一句顾行舟手法过重,就瞧见他拿出一根小针:“正好,再帮你放下血。”
“啊?”她还没涉足过这个项目,属于新体验,心里想要求换一个温柔的护士姐姐来。
“上次你眼睛长麦粒肿,我就想建议你放血,但是在家里消毒设备不全,这次正好。”顾行舟丝毫没有看出温尔雅的抗拒,上前一步揪住了她右边的耳朵。
温尔雅侧了侧脑袋也没能挣脱他的手,只能眼巴巴地仰头看着顾行舟:“我没交放血的费用。”
顾行舟说出了从第一次见面,唯一一句让温尔雅顺耳的话:“送你的。”
按道理说,温尔雅这个时候应该美滋滋地感叹一句“有人好办事”,可惜她完全不想要!
还没等她再找个借口,顾行舟已经往她耳朵上扎下。他扎过三针后拿棉花搓着放血,见温尔雅狂喊,他明知故问:“比推拿还疼吗?”
“疼疼疼!”
生理的疼痛让温尔雅的眼泪瞬间就浸满了眼眶,随着顾行舟的揉搓,泪水从她表情狰狞的脸上滑落。
“好了,给耳垂也放一下血。”
“别送了,别送了,白给的东西不能一下要太多。”温尔雅满心抗拒,偏偏耳朵还在人家手里,顾行舟迅雷不及掩耳地又扎了三下。
温尔雅疼得又叫了好几声,之前因为怕疼,她连耳洞都没打。
顾行舟很满意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感觉立刻就消肿了。”
“我也感觉不到眼睛疼了,只能感觉耳朵在疼。”温尔雅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半干的眼泪,看着被顾行舟扔在一旁的沾血的棉花,“顾医生,免费送这么多针,您可真大方。”
“你上次长麦粒肿肿下眼睑是胃火旺,这次肿上眼睑,是肝火旺,其实都和你上热下寒的体质有关系。总的来说,如果不能把火降下去,以后还会长的。”顾行舟听出她语气里的幽怨,直接无视,勾了勾手,“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温尔雅身体比脑子快一步地伸出了手,顾行舟将手落在她的手腕上。此情此景,让温尔雅不禁想起当初在烧烤摊上的见面。
温尔雅眼睛湿漉漉地瞧着顾行舟问道:“比上次好点吗?”
“没什么变化,脉象还是很弱,身体有些虚,还有火。”
“那要不我拔个火罐?”
“你这么虚,不适合,针灸吧。”
温尔雅心中怨念:你这么爱扎人,上辈子是在宫里办事儿的吧!
顾行舟给温尔雅开了个单子:“这是一周的药量。我觉得你不会自己煎药,去下面找代煎,他们会直接将药煎好寄到你家,一天两次,一次一袋,饭后。”
顾行舟看病时比他私下里话多得多。见温尔雅要起身,他又嘱咐道:“顺便把明天针灸的号也挂了,徐医生的。”
温尔雅点点头,想起他送了那么多针,下意识地发出了个邀约:“谢谢,顾医生,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顾行舟抬头看着她。
本着对方拒绝三次才是真的想拒绝,温尔雅继续邀请:“小区附近开了一家潮汕餐厅。”
“地铁站旁边的那家?”
“对对对!”
“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
“我等您,在门口。”
温尔雅瞧出顾行舟的态度有松动,干脆算他答应了,甩了甩手中的药单。这一动作就扯到了疼得发热的耳朵,她收敛了一些,对顾行舟摆了摆手,一溜烟地离开了。
顾行舟没来得及思考是不是不妥,就又有患者进来,他便收回了发散出去的思维。
温尔雅把顾行舟安排的事情都做完,就坐在了他诊室的门口。
她拿出手机。
从早上头晕开始,她就一直没怎么看手机,有许多信息没来得及回复。她全部回复完,身体向后靠在墙上,开始构思新项目。
女人失忆后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人自称是她的爱人。
按照他的描述,她在失忆前是他的秘书,两人已经订婚,正在准备婚礼。
女人对此深信不疑,一边谈恋爱,一边想找寻自己的记忆,却意外地收到一张自称是她未婚夫的发小递来的字条,上面写着一处地址。
女人来到那个地址——是一幢发生过火灾的公寓。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指纹能打开公寓的密码锁,还有邻居与她打招呼,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这是她的家。在公寓里,女人翻出一个有烧过痕迹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写的是三年前的日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