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惦念着去找温尔雅,顾行舟说完就要走,却在门半开的时候听到万曼不甘心的询问:“那你能不能帮帮我,澄清一下……给我留点面子。”
像是没听到,顾行舟出门后,轻轻将门关上。
他不会的,因为所谓的澄清,无非是粉饰太平,可这样,温尔雅就要承受更多的这件事情带来的委屈。
顾行舟急匆匆地来到温尔雅的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迟疑了片刻,第一次走了进去。在电梯里,他就开始思考如何将这件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到了工作室门口他却扑了空,只有徐导在。
“顾医生?”徐导看到顾行舟,没等他发问就给了答案,“尔雅走挺久了。”
顾行舟没多问,点了点头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反倒是徐导看着他的背影“啧”了声,暗想这般内敛一个人,不知道哄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这边,温尔雅猜测顾行舟断然不会给自己低头,就打算带着满腹牢骚去找严焕。没想到方语秋的经纪人突然发来邀约,说他们来这边参加一个线下活动,想晚上请温尔雅聚一聚。
当初的结果虽然不怎么好,但温尔雅和方语秋的相处还是不错的,她蹭了人家那么多次豪华大餐,实在没理由拒绝。
她来到餐厅包厢时,方语秋和对方的经纪人已经在等着了。没等她们两个人开始叙旧,经纪人就热情地拉着温尔雅表示感谢:“尔雅老师看了我们那部剧吗?哎哟,我们语秋的戏份是真好,才开播几集,就上三次单人热搜了!全靠尔雅老师改得好。”
温尔雅是知道这部剧开播的,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看,至于热搜倒是看到了几次,但她都没点进去。她依稀记得,还有一个关于方语秋过敏还坚持拍戏的话题。
“公司那个时候一直没给您打款,立刻联系我过来给您现金,再包个大红包!”
经纪人这句话倒是让温尔雅愣了下,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收到了这笔钱。
正想开口问,方语秋开了口:“姐,我想和尔雅老师单独聊一聊这次准备开拍的那部剧。”
“好说好说,我楼下等你们。”经纪人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应该一个是费用,一个是安抚的奖励。他们公司十分看好这部剧,连带着看好温尔雅,准备下部戏还用她做跟组编剧,自然要给颗甜枣吃。
“上次是我知道公司可能要拖欠,所以就先垫付给你了,这次的钱你也收下,应得的。”
看得出来,方语秋心情很好,只是温尔雅说什么都不肯收两份钱,两人好一阵推托,温尔雅顺带拒绝了再次去做跟组编剧的事情。毕竟当初是因为有时间,工作室也还没有成立,如今她几乎每天都在忙项目,实在没必要再去做这件事。
“等我再努力几年,配得上你的咖位。”温尔雅调侃一句,倒也没表现得太绝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可以随时发给我。”
“我估计我公司还要再找你一次,现在正在祈祷他们能让你改变心意。”方语秋终究还是个小孩性子,说完正事就忍不住八卦起来,“我最近认识了一个话剧演员,感觉和你好合适!长得帅、性格好,虽然赚得不算太多,但是灵魂有趣!没准以后就进圈了,潜力股哦!”
方语秋说这些的时候,温尔雅就想到了顾行舟,忍不住五官都柔和起来,丝毫没有藏着掖着,大方地摆了摆手回绝道:“我恋爱了。”
“啊?”
方语秋顿时来了精神,拉着温尔雅仔仔细细盘问了一圈,而后有些惋惜:“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和白知秋在一起呢。”
当初方语秋这个活儿就是许知推给温尔雅的,听说两人之前合作过几次,私交尚可。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边吃边聊到好晚才散场。临走前,喝了几杯清酒的方语秋有些委屈巴巴地拉着温尔雅的手:“我当初不好意思再联系你,今后我们一定要常联系。”
自从进入娱乐圈,她之前的朋友圈疏远不少,新的朋友一个都没交到,温尔雅算是唯一一个比较亲近的人了。
这让温尔雅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又哄了几句安抚好她才离开。
温尔雅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
站在电梯里,她还在想回去后要不要主动给顾行舟发条消息,随着电梯门打开,这个纠结消散了——顾行舟就在自家门口站着。
看样子等了许久。
原本也只是小酌的温尔雅是一丁点儿都没醉的,负面情绪也快被消化干净。可看到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的顾行舟,刚刚还能安慰别人的情绪突然崩塌,温尔雅顿时委屈起来,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眼看电梯门又要关上,顾行舟上前几步横档在电梯门间。
“尔雅……”即便已经等了几个小时,顾行舟还是没想好自己该如何开口。
“我没事。”
温尔雅背靠着电梯,做出一副拒人的姿态,比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生疏。
“我不应该过去找她,也不应该不管不顾你的情绪,更不应该,现在才找到你解释这些。”顾行舟这一刻,难以控制地着急起来,上前一步走进电梯。
比温尔雅高一头的顾行舟需要低着头才能将她的神情看清楚,他眼睁睁看着温尔雅掉下眼泪来,顷刻心口如火烹。他伸出手将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擦掉,眉头紧紧皱起来,所有解释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手上残留的眼泪仿佛顺着他的皮肤浸透到五脏六腑,和他的眉宇攥在了一起似的,泛着阵阵疼。
电梯门关上,顾行舟上前一步将温尔雅紧紧抱在怀中,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对不起。”
“你又没错。”
“我不应该不解决这件事就去上班,也不应该看着你离开,我今后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顾行舟这一刻什么都没有想,没想到底谁对谁错,没想如何冷静分析事情的始末,他只想怀中的人不要再委屈到落泪。
两人就在电梯里这样抱了许久,也好在这个时间没有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