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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幕 局外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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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虚弱的又勋一直躺在那里重复同一句话，听得人心里难受极了。

怎么会这样？他是在问上帝吗？是啊，怎么会这样！原本遇到羽沫就是看到了希望，可以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了，谁想自己深爱的女孩却是为了复仇才走到自己的身边。

原本已经排除了千般阻碍，不顾一切地准备和羽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以后开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谁想却又出了车祸……

太多的意外了。我不明白上帝大叔为什么偏偏要如此“厚待”这两个可怜的人？！

“别说话！你不会有事！”一直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的佑城终于开口了。和过去一样，他没有转头，面目表情。

又勋轻轻地咳了两声，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在妈妈抽屉里……看过你的照片……”

听到又勋提起了恩恩，佑城的眼圈又红了，双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能再讲话了，你很虚弱。”

“妈妈很爱你……”又勋没有理会佑城的劝告，继续说道，“她……咳咳……临死前……只请求父亲……一件事情……就是不要伤害你……”又勋的脸色越发惨白，却还硬撑着跟前面的佑城讲话，“我清楚……清楚地记得……妈妈死的时候……是……是微笑着的……”

佑城没有说话，我却震撼地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佑城右脸颊滑落，碎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甚至无聊地猜想，是不是他的左脸也有这样一颗泪珠碎掉了……

“我觉得……妈妈很幸福……”

“又勋！不可以再说话！”佑城命令般地喊道。

“请让我说……”又勋的眼睛也湿润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可恶！别乱讲！快点安静下来！你已经让我无法安心开车了！！”

“我很……很羡慕你……也很羡慕妈妈……”又勋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小，

“因为……你们深爱……深爱彼此……也拥有……彼此的爱……即使不能再一起。我总是在想……如果死去……就要像妈妈一样……为心爱的人……微笑着死去……”

“傻瓜，”佑城的声音颤抖了，“你不会死……”

“不……我就要死了……我感觉……感觉得到……”

佑城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继续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用力地踩着油门。我知道，他是在为又勋争取生存的机会。

“佑城哥……”这是又勋第一次这样称呼佑城，“请替我……转告羽沫……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一样爱她……永远爱她……”

“我想羽沫更想要听到你亲口对她说这句话……”

“和羽沫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要她忘记我，因为……我要她幸福……”

佑城的泪水已经湿透了衣服的前襟。看来对于这个我一向认为没有情感的冷血动物，我必须抛弃成见了……

“又勋，羽沫也这样说，她说……遇到你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飞起来了……因为有你的爱……”

爱情，能够让一个人有飞起来的感觉……我不知道羽沫是真的说过这句话，还是佑城为了安慰又勋而说的……总之，我们都被感动了……

又勋的脸上露出了淡薄但却满足的微笑。那微笑一直挂在又勋的脸上……也许直到死亡……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如果死去，就像妈妈一样微笑着死去……

“请回去……”

什么？？回去？！

我和佑城都被又勋的要求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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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佑城惊讶地转过头，皱着眉头望着奄奄一息的又勋，“你在说什么？”

“请回去，”又勋依旧微笑着说道，“东郊……机场旁边……废旧厂房……空地……”

“不行！”佑城严厉地说道，继续保持原来的方向，甚至又加快了速度。

“请回去……羽沫……心……”

终于，又勋的声音消失了。我震惊地看到又勋苍白冰凉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亲眼目睹一个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