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芃一拍大腿,如梦方醒般在院中往返踱步,正思索着上哪儿抓只魇兽急用时,楚楚仙子气喘吁吁现身在院中石凳上,口中吐槽道:“这天书官当真是如传闻中一般难缠,不过是偷阅他两宗密卷,竟足足追了我近八千里路!”
“你看人家密卷作甚?”杜芃芃踱步过来坐下。
“谁想看啊?”楚楚仙子解释道,“只不过是翻阅寻常天书时,一不小心就把里面那玄机界给破了,他们真该好好加固一下那结界,不过我跟你说……”
楚楚仙子突然小声道:“上回我俩吃的永善仙君莫名被贬下凡的瓜,让我在密卷里瞧到了细节,竟是因桃色秘闻,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瞥见另一方名字时,真真是吃了个大惊。”
杜芃芃来了兴趣,连忙追问:“快说是谁,让我也惊一惊。”
“改日我再同你细说。”楚楚仙子颇不厚道地结束八卦,正色道,“那日你叫我去寻解锢之术,我翻了许多天书都没见到你身上这类型的,后来我就去找了司命……”
原本杜芃芃还陷在吃瓜吃一半的抓心挠肝里,听好友说起此事,她立马转移了好奇心,追问道:“然后呢?”
尾音方落,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小豆花半合着眼,脚步虚浮地往茅房去了。杜芃芃一紧张,赶忙四处摸了摸自己,没有消失,也没有霹雷,她双眼一亮,惊呼:“解了?”
楚楚仙子点点头:“对,解了。”
“司命亲自给我解的?”
“是这样的。”
杜芃芃笑脸一歪,心想这厮莫不是转性了?正准备夸他两句时,楚楚仙子悠悠道:“我说用你那座仙岛做交换,让他给你解锢。”
“还好我忍了忍,不然就夸出口了。”杜芃芃脸一垮,心疼自己辛苦攒了几百年的钱就这么没了。
怎料,楚楚仙子又补充道:“不过他嫌位置太偏,没要。”
“能不能,”杜芃芃一咬牙,“一口气说完啊?”
“他没要你的岛,他说你这人虽酒胆包天,但好在鱼干熏得不错,于是他要你历劫结束给他熏两百年小鱼干。说完了。”
强盗还只抢劫钱财,从不奴役于人,他司命竟比人间恶鬼还讨嫌。
杜芃芃气结,嚷道:“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让我杜大仙给他熏鱼干?还熏两百年?”
“别急啊。”楚楚仙子目露精光道,“现下咱们先答应了他,往后这熏与不熏,选择权不就在咱们手里了吗?就算是一条不给他熏,他又能奈你何?”
“咦……”
此话一听,妥妥一个大歪理啊,不过现下确实她没损失什么便恢复自由身了,人情世故这块还得是保命楚楚会玩。
胡扯两句,杜芃芃才想起正事来,于是同楚楚仙子说道:“对了,我想拿魇兽去刘宅里溜一圈,看能不能吃到一些同当年事件有关的噩梦,你说这法子可行不?”
“只要当年参与那事的人没死绝,那便可行。”
“你有相熟的仙友养魇兽吗?”杜芃芃问。
楚楚仙子随口应道:“我就有啊,那日我将你困住,回来后发现你不在,但一旁却躺着个小家伙,我便顺手收来养着玩,还挺乖的,日日吃了睡,睡了吃,长老大个儿了现在。”
“楚楚,”杜芃芃两手将她一环,开心道,“你可真是我的保命仙人,不对,应当是要啥有啥的好运仙子,待我回天,一定日日为你洗手作羹汤,好好报答你一番。”
“嘿嘿。”楚楚仙子傻乐道,“不过有个问题,魇兽吃了噩梦后,我们怎么看那些噩梦是什么内容?”
“暴打它一顿,让它自己吐出来。”
“啊,这不好吧……”
瞧着楚楚仙子一脸不忍的表情,杜芃芃哈哈笑道:“骗你的,我们一路跟着它,在吃的时候,梦境会如走马灯一般快速从梦者的脑子里迸出来,只要不走神,看个大概是没问题的。”
“你成长了啊大仙,竟学会骗人了……”
一番逗趣后,楚楚仙子唤出魇兽陪杜芃芃去了刘宅。
正值深夜,静谧与黑暗是催生世人内心惧意的良药,小魇兽极其慵懒地扬着蹄子在刘宅四处散晃,迟迟不下嘴。
两仙子猫着腰跟在后头,眼睛牢牢盯着那小家伙,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跟了一会儿,楚楚仙子挺直腰背,直呼:“我这一把老腰折腾不起了,好几天没放它出来,按理说也该饿了呀。”
杜芃芃拍拍好友,连忙将手指放于唇边:“嘘,快看……”
此时的梦魇兽正好跳上一男家丁的床榻,鼻翼间嗅上片刻后,小口一张,一缕泛着浅淡湖蓝色的灵丝便缓缓没入家丁额心。
片刻后,无数银丝般的梦灵搭成小桥,将家丁梦境全数送进魇兽的口中。
杜芃芃定睛看着,快速闪过的画面是一个身穿布衣的妇女手举菜刀,对该名家丁狂追不舍,而这家丁则是一边大呼“夫人淡定、淡定啊”,一边快速从巷子里跑过。
楚楚仙子单手抚着下巴,总结道:“嗯,会跑,不硬刚,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