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小蘑菇被一团散着蓝光、轻盈缥缈的灵力托起,一路朝山林更深处去了。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朵巨大的暖黄色花苞中,已修出了仙身。
杜芃芃一睁眼便看到熟悉的房梁,她正平躺在小豆花的小**,再一扭头,瞧见傻乎乎的小姑娘坐在床角,手上捧着两条鱼干,脸上还挂着泪。
这莫不是因担心我才流的泪?
唉,自家姑娘会疼人了……
杜芃芃嘴一瘪,正准备感动,房间里突然响起悠悠一句:“别瞎感动,那是我打哭的。”
再扭头,楚楚仙子身披斗篷站在床旁,她上天入地找了好友半天,这才想起司命在自己好友身上施的损招,只要小豆花一醒,杜芃芃的仙魂不论在何处,都会瞬间被拉扯回来。
于是,楚楚仙子遁到熟睡的小豆花面前,朝她脑袋瓜上就是两巴掌,“啪啪”给打醒了。
瞧着杜芃芃完好无损地回来,楚楚仙子松了松神情,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杜芃芃脑中浮现出那些密密麻麻极强的魔气,一个激灵,挺身而起:“刘楚君!这人有问题。”
“楚君哥哥怎么了?”
听见“刘楚君”这三个字,小豆花的耳朵突然就好使了,她爬到杜芃芃面前发问。
杜芃芃看看她,再看看楚楚仙子,道:“楚楚,门外稍等我片刻,我有大事跟你说。”
瞧她神神秘秘的模样,楚楚仙子瞪着疑惑的眼神,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杜芃芃转头拍拍小豆花肉肉的肩头,拉着她一齐躺下,哄道:“你看外面黄沙漫天,你再睡一觉,我去给你的楚君哥哥把风寒给治好,等你睡醒了,就能去找他玩了。”
“真的吗?”
“真的,二两鱼干为证。”
将小豆花哄睡之后,杜芃芃挥手将两人腰间的仙索隐了,出门拉着楚楚仙子直奔村头的马棚。
路上,她将自己遭遇的怪事都说了,楚楚仙子质疑道:“不能够吧?且不说刘楚君一介凡人,就他捡那破烂,能攒得起银锭子?”
“我没瞎。”杜芃芃两手一比,“那么大一箱,全是。”
借着楚楚仙子的术法,杜芃芃搭着她不过三两句话的工夫便移身到了刘楚君屋内。
可一入屋,杜芃芃就疑惑了,明明昨日夜里还昏睡不起的人,此刻竟然神清气爽,发冠也梳戴整齐地立在床边。
刘楚君慢悠悠地伸展四肢后,在两位女神仙的注视下,提着轻快的脚步出了门。
见状,杜芃芃急忙上前两步,目光在床铺周围搜寻一番,却不见木箱的踪影。
她皱眉道:“见鬼了,我昨日明明见着床头有个木箱,里面白花花全是银子。”
她将那张破床翻找个遍,楚楚仙子也没闲着,使了不少灵力,连墙体都钻摸了一遍,可这屋里贫酸得很,能藏住啥?
找了好一会儿,杜芃芃依旧不放弃,捏起灵囊便掐诀闪进屋顶的茅草内。一通翻找后,她闪回屋内,刚落定便和楚楚仙子略显关怀的眼神撞上。
“大仙,”楚楚仙子上前来,轻轻捻去她发丝间夹杂的干草,“你该不会是……穷久了,产生幻觉了吧?”
杜芃芃好气,却没办法,只能蔫着嗓子道:“连你也嫌我穷了?”
“那不会。”楚楚仙子拍拍她的肩,回道,“虽说前日地宫公布了榜单,你列位地宫最穷地仙之末,但我楚楚仙子绝不会嫌贫爱富,近来我攒了许多赚钱的门路,这致富的阳关大道已经给你铺好了,就等着你重回地宫呢。所以别灰心,不就缺点钱嘛,多大点事呢。”
楚楚仙子安慰她一番后,便以要同芷萝仙人重约饭局为由,先撤了。
杜芃芃垮下脸来,瞅一眼墙角破败的土灶头,心一横便盘腿坐上刘楚君的灶台,脑子里开始琢磨自己那尊神像该如何才能重见天日。
那边,恢复元气的刘楚君扛起锄头进山走了一趟,日落时回来,手上便多了两只野兔。
他径直往小豆花家送去,以答谢小豆花这几日的照看之情。
小豆花那个贪吃的爹乐呵呵接过,当晚便让家里人把兔子烧了下酒,他躺在野藤蔓编制而成的摇椅里优哉游哉地使唤道:“一只红烧,一只爆炒,小心莫要烧烂乎了,你老爹我下酒嚼起没劲……”
家里孩子各自忙各自的,无人想搭理他,唯有小豆花烧着火还不忘仰头问:“阿爹,椅子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