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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葬歌。

陈默缓缓地、颤抖着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布满泪痕的脸。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他指缝间低低地、绝望地溢出。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他滑落在地时，从口袋里掉出的、那个屏幕早已碎裂的平板电脑。

漆黑的屏幕，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

极其突兀地、微弱地……

闪烁了一下。

一抹……

淡蓝色的……

如同灰烬余温般的……

光。

染血的舞台，与崩坏的倒计时

icu的灯光依旧冰冷，恒定地倾泻在沈昭毫无血色的脸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易碎蜡像。各种仪器的管线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枯槁的身躯。心电监护屏幕上，那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艰难的攀升都伴随着仪器低沉而绝望的嗡鸣，仿佛在演奏一曲为衰竭脏器送行的哀乐。

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冻土。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和巨大的精神折磨，已经将他彻底掏空。眼窝深陷，眼球上蛛网般的血丝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白，凌乱的胡茬下是青灰色的皮肤。他的目光空洞地越过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沈昭，落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那里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灰暗。

赵主任带着团队再次例行查房，脚步沉重。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每一个都像冰冷的判决书。

“自主呼吸消失，完全依赖呼吸机，参数已到极限。”

“多巴胺维持血压……效果微弱……随时可能……”

“急性肾衰无缓解迹象……肌酐爆表……”

“脑干反射……消失……”

每一个冰冷的专业术语落下，都让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一分。团队沉默着，记录着，眼神交汇间是无言的沉重。最终，赵主任走到陈默面前，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毁灭性。

门轻轻关上。死寂重新笼罩。

陈默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转过头，目光落在沈昭灰败的脸上。求生意志？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更绝望的弧度。她的身体里，连最后一丝象征挣扎的波动都消失了。她安静得如同一捧即将散尽的灰烬。

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尖锐的嗡鸣声撕破了病房的死寂，如同催命的符咒！

陈默麻木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爆炸般涌出的信息提示！来自星海艺术中心的负责人，来自舞台搭建团队，来自灯光音响师，来自安保主管……所有的信息都指向同一个核心：三天后的《光影囚笼》演唱会！舞台搭建方案！灯光音响调试时间！安保等级提升！票务系统因瞬间涌入的恐怖流量而崩溃！无数粉丝和媒体疯狂询问细节！

三天……

《光影囚笼》……

葬歌……

这些冰冷的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猛地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地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