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嘴角,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冷的笃定:
“正道邪道,活下去才是王道。苏柔,你最好祈祷我这‘歪门邪道’一直有效。不然……”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下次被推出去吸引火力的,可不一定是我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几人骤变的脸色,扛起她的音响,对王铁锤招招手:“铁锤,走,找个地方歇脚。这地方味道太难闻了。”
“哎!好嘞姐!”王铁锤毫不犹豫地跟上。
留下陈锋、苏柔和张莽三人,面色各异,站在原地,晚风吹过,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凉意。
沈昭的那句话,像根刺,精准地扎进了他们心里最隐秘也最不堪的角落。
基地“瘟神”
修理厂外的空地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沈昭那句“下次被推出去吸引火力的,可不一定是我了”像是一块冰,砸在了陈锋、苏柔、张莽三人的心口上,又冷又疼,还带着一种被戳破心思的难堪。
苏柔眼圈更红了,这次倒不全是装的,确实多了几分委屈和后怕。张莽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没再吭声。陈锋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在沈昭平静无波的脸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沉声道:“都少说两句,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前必须赶到磐石基地。”
显然,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也无法反驳。
末世里,抛弃累赘换取生机,几乎是所有幸存者小队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只是往常被抛弃的那个注定沉默,而这次,沈昭把这条规则血淋淋地撕开,摆在了明面上。
沈昭也无所谓,她目的达到就行——敲打一下这些心思各异的队友,至少短时间内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打她的主意。她拉着王铁锤,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角落坐下,从系统空间里摸出半瓶还算干净的水,小口喝着。
王铁锤这憨货倒是心大,刚才那点小冲突转眼就忘,凑过来压低声音,满是崇拜:“昭姐,你刚才那话真带劲!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以后俺就认你!”
沈昭失笑,递给他一点压缩饼干:“行了,少拍马屁,保存体力。到了基地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一夜无话,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提醒着这个世界依旧危险。
天蒙蒙亮,小队再次出发。有了前车之鉴,陈锋等人虽然对沈昭依旧心存芥蒂,但至少明面上不敢再随意刁难。沈昭乐得清静,和王铁锤走在稍后一点的位置。
一路上又遭遇了几波零散丧尸,规模不大,被陈锋和张莽联手解决。沈昭偶尔也会用她那点微光异能照照路,或者用精神力干扰一下,让丧尸动作慢上半拍,方便队友击杀。她出手不多,但每次时机都掐得极准,效果显著。
陈锋看在眼里,目光越发复杂。他能感觉到,沈昭似乎和以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完全不同了。那种冷静、精准,甚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掌控感,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苏柔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尤其是看到王铁锤屁颠屁颠地围着沈昭转,而陈锋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地落在沈昭身上时,嫉妒像毒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
临近中午时分,一座依山而建、由粗粝岩石和厚重金属拼接而成的庞大基地,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高耸的围墙布满电网和瞭望塔,墙头上巡逻的士兵身影清晰可见。围墙下方,是排着长队、等待进入的幸存者,人人面带风霜,眼神麻木又带着一丝渴望。
这就是磐石基地,附近几百里内最大的人类幸存者据点。
排队、检查、登记、上交部分物资作为“入场费”……流程繁琐而严格。负责登记的士兵看到他们“烈焰小队”的名号时,态度稍微好了点,毕竟陈锋的火系异能在小型队伍里还算小有名气。
但当登记到沈昭,询问异能时,陈锋刚说了句“光系,辅助”,旁边另一个似乎刚换岗过来的士兵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盯着沈昭:“光系?等等……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在超市门口放音乐,让丧尸群蹦迪的那个?!”
这嗓门不小,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沈昭:“……”消息传这么快的吗?末世也有5g冲浪?
王铁锤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对!就是俺昭姐!”
那士兵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夹杂着好奇、惊讶,还有一丝……忌惮?他凑到登记员耳边低声快速说了几句。
登记员再抬头看沈昭时,眼神也变了。他飞快地给沈昭办了手续,递过一个简陋的身份牌,语气有些匆忙:“好了,进去吧。呃……欢迎来到磐石基地。”
那态度,不像欢迎,更像送走一尊瘟神。
一进入基地内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基地里人来人往,虽然大多面黄肌瘦,但总算有了点人烟气息。可当有人认出沈昭——主要是认出她身后王铁锤帮忙扛着的那个显眼音响后,场面就变得微妙起来。
“看!就是她!那个丧尸舞者!”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细胳膊细腿的。”
“就是她!扛音响那个!黑红款的!听说当时《最炫民族风》一响,丧尸扭得比我家楼下广场舞大妈还带劲!”
“嘶……离远点离远点,这什么邪门能力?”
“听说跟她一组的人差点被她害死……”
“啧,这种能力也太不稳定了,谁知道会不会把整个基地的丧尸都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