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此刻没有任何的防备,她低下头,在季鱼面前露出了脆弱后脖颈。
那无论是对与人还是野兽,都极其致命的地方。
季鱼慢吞吞地爬起身,借着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衣服的窸窣声,在刺客背后的视野盲区,终于将手中尖刀从袖中露出。
“怎么还没……”
她皱着眉准备转过头,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刺客喉咙突然被一个尖锐物品穿过。
被磨的锋利的小刀上,冰冷的寒芒彻底被猩红的血迹覆盖,血流顺着小刀滑向刀尖,血滴答滴答的,或滴到衣服上,或滴在地上。
粘稠的血腥气霎时间笼罩在两人周围,季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气短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腥膻的气息几乎全都被她吸入口中。
这是她第二次杀人。
一模一样的杀人手法。
第一次是为了保命。
第二次也是为了保命。
但杀人就是杀人,哪怕是为了保命,那也是杀了人。
刺客还没有死透,她嘴中发出求救一般的咯咯声,两只手无助地想捂住被刺伤的喉咙,却只能碰到尖锐的刀尖。
季鱼努力平复下来胸间的呼吸,握着刀柄的那只手打着颤放了下来。
几乎是放下来的瞬间,刺客像是再也没了支撑,身体向一侧轰然倒去。
哪怕是倒下去,她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瞪着前方,季鱼不敢走到她前面直视她的眼睛。
她垂眸去看那刺客倒地的背影,刚从刀柄上放下来的那只手又重新放了上去,双手一握,一把将手中小刀抽出。
噗嗤。
小刀抽出来了。
季鱼心中还是害怕,脑中仍然被血腥气所包裹导致无法思考,但是求生欲促使着她手上的动作仍然没停。
她快速脱下外袍,三下五除二用外袍将手中的刀柄上的血抹了个干净,然后将宽大的宫女外袍往刺客身上一盖。
刺客眼中只剩下黑暗一片。
季鱼草草处理好了一切,也没时间把小刀重新绑好了,只将它随意收回袖中,踉跄着用已经软了的腿连滚带爬地向前跑。
哪怕已经跑了一段距离,铁锈般的腥气仿佛仍然萦绕在她的鼻尖,季鱼不敢停下来,一直向前奔跑着。
她不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各个联通的小巷中乱转。
直到季鱼看见有一户人家大门敞开。
季鱼犹豫一下,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还是走了进去。
脸暂时没事,易了容,但得换件衣服。
季鱼一进去,就发现里面破破烂烂的充斥着一股霉味,一看便是穷苦人家。
她环视一圈,发现十几步之外就是一个晾衣架,晾衣架上正放着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