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终于能想起梦中的那句“如果之后你不再看见死人了,你就不会想着离开皇宫了是吗?”
皇帝在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她吗?
让她沉浸在这虚假的幻象当中,打消想要逃走的念头。
但她厌恶这座皇宫,厌恶这座华丽的囚笼。
她只想离开。
如果皇帝知道她现在的想法,还会这么对她吗?
他会彻底撕破自己那道温和的假面,把自己如囚鸟一般困在这座皇宫之中吗?
季鱼又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直到终于感觉到了痛意,她垂眸去看自己的手,发现她的指甲已经被啃咬的不成样子,原本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手指被她咬的坑坑洼洼。
季鱼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正常,她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尝试闭上眼睛睡觉。
但一闭上眼,燕洄那张俊美而暴戾的脸反而更加清晰的浮现出来,她的耳边也开始响起他贴近自己耳畔的低语。
季鱼猛地睁开眼睛,面对的却又是无边无际的黑。
此时的季鱼听觉异于寻常的敏锐,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声响她都觉得仿佛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让她不能安眠。
身体明明疲累到了极点,可意识确实异常的清醒。
季鱼坐起身,重重地按揉自己阵阵抽痛的太阳穴。
今夜是竹心值夜,她白日里注意到季鱼不正常,本就悬着一颗心,听到床榻上的动静,赶紧掀开帘子,关切地去看靠坐在床头的季鱼。
“娘娘,”竹心眉心紧蹙,“您睡不着吗?”
季鱼的耳朵像是被堵住了,直到竹心再重重地说了一遍,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对,”她揉了揉自己胀痛的眉心,“可能是前段时间睡得太多了。”
她努力挤出了个笑,安抚竹心:“没事,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竹心觑着季鱼疲累的眉眼,道:“娘娘,我去请太医过来吧?哪怕是开些安神的方子也行。”
听到安神两个字,季鱼就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昼夜不分睡觉的原因,讥讽地笑了一声,对上竹心疑惑的目光,又很快将笑收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心中知道自己这是心理出了问题,找太医有什么用?
她摆摆手:“没事,不用去叫了,也没什么大事,不用去叫太医了。”
说罢,她就躺了下来,做出一副准备重新努力入睡的姿态。
竹心无法,只能重新挂上帘子,她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帐去看床榻上季鱼的身影,垂下了眼眸,心中暗自思忖要去找个机会向圣上禀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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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洄这些天第一次晚上没有梦见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