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力:“你过来瞧瞧宸妃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微臣遵旨。”
徐太医起身,走上前去,探上季鱼伸出来的那只手去诊脉。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劈啪作响的声音。
徐太医垂眸凝神静气地感受季鱼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燕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锁在徐太医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季鱼则半阖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浓密睫毛下难以掩饰的一丝僵直昭示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现在只要燕洄在她旁边,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化为蟒蛇将自己纠缠至死。
半晌,徐太医放在她腕间的手终于撤开。
他又看了下季鱼的舌苔,这才退后几步又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陛下,娘娘此症,乃忧思惊惧过度,再加上近日有风寒侵体之兆,才有此结果。”
燕洄眼皮一跳。
忧思惊惧?
季鱼为什么要忧思惊惧?
禁足的时候没有忧思惊惧,禁足了之后反而开始了?
他握住季鱼垂放在被子上的手,拧起眉头,语气不是太好:“听太医的话,以后不要总是在外面坐着了。”
季鱼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往回收的手,乖顺地看着燕洄。
“臣妾知道了。”
燕洄这才满意地又捏了两下季鱼的手,用指腹捏了几下她的掌心,算作安慰。
“过段时间变暖和了,朕也就不拘着你了,嗯?”
季鱼又偏头回了个乖巧的笑,乌黑顺亮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一不小心拂到燕洄裸露在外的一小段小臂,酥麻的痒意令他呼吸一滞。
他视线下移,看着季鱼眼下的青黑与苍白的嘴唇,才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却听见徐太医又说:“陛下,娘娘身子也已经大不如从前,需要喝药调养身子才可。”
身子大不如前……
燕洄心头一刺,他又想到自己给她用的安眠香,那时只是想给她一点惩罚,却未曾顾及她的身子……
若不是自己那时候连续一个月给她用……
思及此处,燕洄罕见的有些懊恼。
鸦青色的长睫垂下,他掩下了眼底的悔意,对徐太医道:“你过来先给她施针,让她今日能先睡下。”
徐太医闻言,便从药盒中取出针灸药用的针,走上前替季鱼施针。
徐太医不愧是在燕洄这个常年头痛的患者面前伺候到如今的人,手法异常娴熟,只扎了几针,季鱼紧绷的神经终于逐渐松懈下来,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呜……”季鱼很快放平身子,就将自己龟缩进被子中,彻底入睡前,她惶惶看了燕洄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仓促而惊惧,像是见到了厉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