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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鱼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挣扎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埋在自己膝盖里,双手抱着脑袋,全身都发着抖,是一种极没安全感的姿势。
“娘娘?”竹心听见动静,慌张掀开床帘去看她。
季鱼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埋着脑袋像个鸵鸟一样企图把自己埋进地里逃避现实。
“娘娘!娘娘!”竹心又大叫了几声,可无论她怎么叫季鱼都不应。
直到竹心快要急哭出来,季鱼才终于恍惚之间听到了她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出去……”
她先是虚虚说了两个字,竹心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向前探了探想听得更清楚些,谁知下一刻,季鱼喉中就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尖叫。
她死死抱着脑袋发疯地大叫,差点震碎了竹心的耳膜。
“出去啊!我让你们都出去!”
竹心见季鱼这般模样,心道不好,也不知道娘娘在睡梦中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醒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娘娘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怕是不知道会怎么被陛下责罚。
她看着季鱼这般模样,匆忙吩咐人去叫太医过来,自己则赶紧去了乾元殿。
燕洄也刚刚起床,因为是下午睡着的,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彻底黑了。
此刻他已经睡饱了,精神极好,心中思索想必季鱼也不会再睡了,他索性就起了床打算看看暗卫那边呈上来的密折。
前几日叫陈知义带着几个暗卫去跟的那些人来头已经有了眉目,跟踪几日后发现果不其然几人进了老五在郊外置办的宅子中,他心中愈发肯定老五果然与耀明教的人搅和在一起了。
可等到燕洄坐在书桌前打开折子的时候,脑子里又全是梦中季鱼那张因为害怕而发白的雪白小脸。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实际上她在自己的眼中暴露无遗。
又把她弄得害怕了。
这样她会不会更想跑了。
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
想到这里,燕洄心中顿时一阵烦躁与懊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一只挣脱了人世间最后一层道德礼法的野兽,总是发狂地想看季鱼所做所言皆是为他的模样。
想看她为自己动容,为自己停留。
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总想着逃跑了。
燕洄的舌尖忍不住去舔舐自己的上唇,脑中又回想起自己化为蟒蛇时蛇信子舔上季鱼的脸,肤若凝脂,舔上去的时候,他的舌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香味在他的嘴中游荡。
“陛下,竹心过来了。”
陈知义突然出声打断了燕洄继续想下去,他有些不悦地将舌尖收了回去。
“召她进来。”
竹心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地上,满脸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