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这才发现自己惹了大祸,她连带着她的丈夫一起连滚带爬出了座位,不住地磕头。
她的丈夫在不停地求饶:“是臣的错,臣没有管好她,求陛下饶臣一命,等臣回去竟然好好责罚她。”
“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殿中人人自危,没有一人敢上前为两人说话。
那位妇人余光中忽然看见端坐在燕洄旁边发呆的季鱼,她突然膝行上前几步,对着季鱼凄厉哭喊道:“娘娘饶命,求娘娘救臣妇一命,臣妇求娘娘了。”
那大臣也反应过来,跟着他的妻子一起磕头:“娘娘,求娘娘饶命啊娘娘,求娘娘开恩。”
两人的声音凄惨而尖利,燕洄开始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传侍卫进来将他们都拖出去。
一直在外头的侍卫很快就走了进来想把两人拖下去,季鱼忽然抬头去看燕洄。
燕洄发觉季鱼在看他,也朝他看过去,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一派温和,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小鱼心软了?刚刚那贱妇如此对你说话,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燕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变,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季鱼没什么感想,若是从前的她,可能会想找回场子好不让人看轻以至随意欺负自己,可自从说不出话之后,她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变淡了,刚刚那妇人明显是在找茬,她也毫无感觉。
燕洄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子动都没动,只直直地盯着自己。
他勾了勾唇,想扬起来,可没成功。
“都拖下去,每人去领十鞭子。”
“宁远侯剥去爵位,罚俸一年,”燕洄目光看向那个中年妇人,目光森森,“至于你,收回诰命,禁足一年。”
他最后还是妥协,饶了他们一命。
两人很快就被拖了下去,临走前嘴中一直在说“谢陛下娘娘仁慈,谢陛下饶臣一命。”
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季鱼轻嗤一声。
也对,燕洄这种人,只要不杀了他们,就算手下留情了。
惹事的人被拖了下去,可众人仍然没有人敢说话,燕洄大马金刀坐在上面,环视周围一圈,喉中溢出一丝笑。
“都看着朕做什么,继续啊,”他不咸不淡道,“怎么舞也不跳了,若是今日扰了宸妃的兴致……”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未尽之言众人都能听得懂。
俯跪在地上的舞姬们慌慌张张重新站起身开始跳舞,因为过于紧张,开头几步还不小心打滑了。
殿中重新传出了琴弦拨动的声音,乐声淼淼,仿佛揭下了某道静止符,众人纷纷开始试探着一边与身旁的人说话,一边觑着燕洄的反应。
殿内恢复了刚才的热闹,所有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与让人寒暄着。
燕洄收回目光,去看季鱼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