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时,他的眼瞳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狠戾和清亮。
“若找到皇后,赏金万两,不许伤她,全须全尾将她带回,否则,杀无赦。”
燕洄看了一眼被烧回的昭陵殿,廊间被烈火舔食过的柱子已经烧焦,像是一道道醒目的狰狞的疤痕。
忽然刮来了一阵春风,卷起了灰烬,带到燕洄脚下,风中还带着未曾消散的焦糊气息,将他逼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转身,衣阙翻飞间刮起的风将刚才吹到他脚边的灰烬反扑了回去,为了此次大典特地穿的暗红色龙袍,在此刻异常扎眼又讽刺。
直到燕洄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宫人才敢抬起头,软着身子勉强爬起来。
-
那带队官兵眉心紧皱,怒斥季鱼:“看什么看!快滚,别耽误我们找人!”
季鱼被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看一眼他们,转头就向巷子外小跑两步,走进了大街。
直到终于从那些官兵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季鱼才停下小跑的步子。
城门,得找城门。
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哑巴怎么找?
她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扫视来往的人群和热闹的街巷,眼神中带着些焦急。
现在搜查的人还不算多,估计是燕洄还没收到消息或者刚收到消息,只有手底下的一些侍卫联合在城中巡查的官兵在找。
越是这样,越得尽快!
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牛车上,随意站在牛车前的男人在与另一人交谈,两人像是没有谈拢,另一人摇头愤愤走了。
男人翻那个顶天的白眼,在男人背后呸了一声,坐上牛车便准备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闷头莽了上去,拦在了牛车前面。
男人坐在牛车上皱眉瞪着季鱼,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咧咧道:“做什么呢?不要命了是吗?”
季鱼抿唇,在一旁捡了根树枝,弯下身用树枝在铺满尘土的地上简易的画了个城门,然后直起身,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喉咙咬了两下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男人迷惑地看了她半天,直到看到她最后的动作才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原来是个哑巴。
他跳下牛车,去看季鱼在地上画的画,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恍然。
“城门?你要出城?”
季鱼眼睛瞬间就亮了,点头如捣蒜。
“行啊,正好我也要出城,正想着带一个人出城赚些路钱,谁知刚才那个人进只想用几个铜板便坐上我的牛车,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到这里,他又嫌弃的呸了一声。
“你呢?你给我多少?要是钱给少了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