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瑞神色微僵,在众多目光注视下,他掩去眸底阴毒,语带痛惜道:“嫂夫人被这拐子蒙骗至深,对我误解颇深,但无碍,只要把这拐子抓进县衙,待他招认,嫂夫人自会知晓何人才是豺狼。”
姚映疏一直很清楚谁才是背后觊觎她与谭承烨的恶狼。
她忽地扬唇一笑,“行啊,那就如你所言,去县衙。”
郑文瑞没想到她骤然如此爽快,总觉何处不对,狐疑的目光将姚映疏上下扫视。
姚映疏气定神闲,“怎么,郑老板不敢?”
她打定主意,郑文瑞敢去县衙,她就敢把他做的肮脏事一一说出。他不是冤枉谈之蕴是拐子吗?那她就给他安个阴险狡诈设计谋夺好友家产,并欺辱他们孤儿寡母的名头。
哦对,谭承烨被绑架一事也能甩到他身上。反正都是空口无凭,胡编乱造,跟谁不会似的。
既然要闹,那就闹个大的。
郑文瑞虽觉不对,但只当姚映疏是在垂死挣扎,余光瞄到谈之蕴,见他并未阻止,反而一脸公道自在人心的坦荡,轻嘲一句愚蠢书生,笑道:“既如此,那就去官府吧。”
姚映疏看谈之蕴一眼,后者轻轻颔首,她心放下一半。谭承烨快步近前,抱起大福紧紧跟着二人。
“真要去官府?”
“看这年轻人心有成算,毫不畏惧,我倒觉得他并非拐子。”
“等县令老爷判吧。”
“你没听方才那小少年说?县令老爷是这谭老爷的妹夫,他岂能不帮着自己人?”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吧?”
低声议论中,几人还未走出几步,却见城内几匹骏马奔来,掀起的尘土迷住人眼。
压眉看清来人,谈之蕴眉间舒展,眸底笑意清浅。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围在这儿作甚?”
为首男子勒停骏马,高坐马背上,皱眉看向兵卒,“赶紧让人散开,别误了本公子的事。”
兵卒苦笑着点头哈腰,“公子见谅,我这就让人散开。”
郑文瑞眉心一皱,他怎么来了?
正要出声,却听一道清润温和的嗓音疑惑,“高兄?”
郑文瑞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遽然转头,锐利目光攫住谈之蕴。
后者仿佛察觉不到他的视线,仰头对高文浩道:“高兄怎会在此?”
“哟,这不是谈兄吗?”
不耐的表情一变,高文浩上身微弯,手握马缰,玩味看向马下的谈之蕴,“听说谈兄今日启程,我等特来相送。”
“是啊谈兄,好歹相识一场,你离开这么大的事,咱们怎么也得来送一送。”
看样子,是熟人?
寂静的人群中,忽然有好事者高声问道:“这位公子,你与这位谈公子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