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烨噘嘴,不敢反驳,招呼一声吉祥,垂头丧气往学堂去。
他走之后,谈之蕴垂头看着怀里的姚映疏,柔声道:“我结识不少同年,大多数成了家,往后得麻烦欢欢了。”
姚映疏反应了片刻,这是要让她去应酬?
对啊,往后她就是官夫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龟缩在家里,该有的人情往来一样都不能少。
这么一想,姚映疏顿时紧张,顾不上方才糟糕的情绪,拽着谈之蕴的袖子问:“我该做什么?”
巷子里渐渐有了人影,谈之蕴松开姚映疏,拉着她进府,温声道:“应该就是和她们说话聊天,不用紧张,不想去的不去便是。”
姚映疏纠结,是她不想去就不能去的吗?
谈之蕴本事太大,如今也只是个还没正式迈入官场的状元,若是有人相邀,应该还是得去吧?
叹了声气,姚映疏道:“那你和我说说你那些同年吧。”
话里虽然带了烦闷,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忧虑,谈之蕴松了口气,轻笑道:“好。”
虽是这么说,但姚映疏却没怎么见到谈之蕴的同年及其家眷,这段日子,她大多是在家里养花锄草,看书作画,料理府中之事。
这座府邸和姚府差不多大小,但只住了一家三口和几个下人,姚映疏掌管的事并不多,白日里清闲不已,倒是夜里要劳累不少,不仅要照看小的,还得伺候大的。
刚开荤的男人精力极其旺盛,姚映疏实在受不住,在又一次睡到午时后,心里默默流泪,怨怪朝廷还不给谈之蕴派官。
在她的期待中,谈之蕴终于拿到吏部文书,去翰林院上值了。
姚映疏无声揉着腰,暗暗松了口气。
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想梁王的事,听老爹说,当天晋王就暗中派人去查金矿一事,可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至今没消息。
那梁王也真挺有本事。
拍拍脸,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姚映疏给自己找点事做,白日里陪着楚盈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能让她投钱的生意,晚间谭承烨下学归来,照例揪着他用功,日日参汤佳肴伺候着。
半个月后,谭承烨受不了了,找到谈之蕴旁敲侧击,“谈大哥,你最近很忙吗?”
听到这话,谈之蕴恍惚了一瞬,点了下头,“怎么了?”
他刚入翰林院,颇受上峰赏识,是挺忙的。
谭承烨一下子噎住,打好的腹稿彻底没了用。原本还想让谈大哥对姚映疏上点心,没想到他连自己都顾不上。
一脸的欲言又止把谈之蕴逗笑了,忍不住问:“你娘怎么了?”
谭承烨思忖,老老实实道:“她这几日像是闲着没事做,夜夜都来我书房盯着,我怪不自在的。”
揽着小少年肩膀,谈之蕴笑,“她也是关心你。”
顿了顿,又道:“怕你做傻事。”
谭承烨不服气,“谈大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那位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在我没强大之前,哪怕再恨,我都不会犯蠢对上他。”
谈之蕴微讶,小少年的眼睛在灯光下明亮如星,眼底闪烁着坚毅。
他笑了,摸了摸他头,似感慨般叹道:“承烨长大了。”
谭承烨沉默半晌,低声自言自语,“我早就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