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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散席后还是同庆楼的伙计们进来收拾残羹冷炙。谢凡眼尖看到那碟被剩下的酥皮馅饼要被伙计收走,连忙上前对小伙计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还是把这碟馅饼留下晚些再吃吧。”

小伙计没读过书,并不能听懂谢凡前面那句话,但是能听懂后面那句“把这碟馅饼留下”,于是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只是这碟子是楼里的,我们须得要带走。”

谢凡连忙去小院子里的厨房找了个粗瓷碟子过来,小伙计轻轻巧巧地把馅饼装了过去,谢凡小心翼翼地端到厨房放到柜里,严严实实关好柜门,免得被老鼠祸害了。从青花白地细瓷碟,到灰突突粗瓷碟,谢凡觉得这几个精致酥皮馅饼的档次都降低了似的,仿佛金枝玉叶穿上了破衣烂衫似的。

但是金枝玉叶穿上破衣烂衫也是金枝玉叶。晚上虽然吃得好,三更半夜谢凡还是有点馋馅饼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吃到肚里不浪费。现在的吃食又没有防腐剂,好好的馅饼放坏了多可惜。”谢凡这样想着,起来披上外袍,借着月色,往厨房走去,打算把馅饼吃了。

谢凡进到厨房突然见到一个黑黝黝的瘦小人影,吓了他一跳。正想大喊捉贼,却听那黑影含含混混地说到:“是谁在这里?!”一听声音却是自己的祖父,谢凡一愣,借着窗里透过的月光,仔细端详,原来真是谢老秀才在厨房里,一手端着装酥皮馅饼的粗瓷碟子,一手拿着半块馅饼,腮帮子还鼓鼓的。

谢凡:“……”

谢老秀才:“……”

祖孙两人相顾无言,谢老秀才默契地递过粗瓷碟子,谢凡默默地拿起一块馅饼。吃完一块饼,谢凡打破沉默问道:“晚饭时候,祖父忙着喝酒聊天,一定没吃饱吧?”

谢老秀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祖父其实不擅长这些社交应酬。旁人说的话,我往往听不懂弦外之音。每每遇到应酬或上官问话,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会错了意、搭错了话。”

谢凡暗暗点头,心想:“祖父还挺有自知之明。”

谢老秀才接着说:“乖孙,如今你也进了学,做了秀才。祖父能教你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以后做学问做人都靠你自己多多用心了。张家掌柜是个精明强干、人情练达的,你以后可以向学他应酬社交。但是切记不要忘了读书人的身份风骨,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商户人家做得,读书人做了便会坏名声。有时候名声比学问更重要,那些个名宿大儒,学问不一定是一等一的好,但是众人都说他好,哪怕有一两个人看出来了不好,也就不能开口了。祖父年轻时也想只要学问好,走遍天下也不怕。活到如今,明白学问再好,无人帮衬也是独木难支。”

谢凡知道这是老祖父掏心窝子的话了,是谢老秀才几十年人生经验的总结。结合自己上辈子在大单位做社畜的经验,总有员工能力强但是不受欢迎,这种人往往无法升职,最后成为部门老法师。

如果谢凡只是十二岁的少年,无人提点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这些套路。黑暗中谢凡心头一热,真心实意说:“多谢祖父教诲,孙儿铭记在心”,说罢深深给祖父作了一揖。

祖孙两人很快吃完了美味的酥皮馅饼,默契地收好碟子,各自回房睡了,第二天对谁也没有提起这事。

因为周先生对着学政齐世图大人的一番夸奖,两位老祖父都打定主意将孙子们送到应天府学院。两个新秀才都上呈给宗师申请府学,齐大人都和和气气地批准了。

两位老秀才便安排孙子们在张家小院子久住,张老夫人也帮着热情打点。老秀才们又写信回家,叫家人准备学官的礼物,都是:五两银子,缎面鞋子一双,白绫袜子一双。鞋袜则是就近在张家铺子里买的,本来张庆说送给亲戚,两位老秀才却坚持以市价给钱,都说“新秀才送给学官的,总要自己买来,才是正理。”张庆才收了钱。

李宁谢凡这边准备进学,张世贤那边却从学堂退了学,每日被父亲带着做生意。小胖子要么在柜上算账点货,要么在外送货应酬。三人都忙碌起来,玩耍的时间少了许多。

第17章如果中举

除了给学官准备的礼,两个新秀才也要置办新的蓝色长衫子和头上戴的儒巾。也都在张家铺子里面买,刚好当天张庆出门办事,铺子里是张世贤照顾,他坚持不肯收钱,要送给两位好朋友,谢凡李宁也就答应了。

一切准备完毕,谢凡李宁两人带着礼物去应天府学拜见学官,学官稍微推辞了几句就眉开眼笑地收了礼物。又过了几天,府里发下通知了新秀才们三日后进学。三日后,谢凡李宁穿戴整齐,早早去成夫子庙那边学院候着,学官领着众新秀才一齐参见了宗师,然后升堂画卯。从此谢李两人便能正式称得上是秀才了。

虽然学政齐大人名声响亮,但是由于不可抗力,他对早已放弃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就如同二十一世纪提拔无望又临近退休的资深科员。齐大人只求顺利退休,工作划水。因此上行下效,底下学官也是划水。在第一天正经地升堂画卯做完仪式之后,学官也就不再管束秀才们了。学官之所以敢于如此放飞自我,全是因为秀才们心中真正看重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大比”。入学不过是为了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大家都不指望进学了真正学到东西,管束严格反而麻烦。

朝廷历来优待读书人,秀才有一定的政治和经济优待。如果岁考通过则官府有廪膳补贴,还可免除徭役。在社会地位上,秀才可以见到官不跪,只需要作揖即可,在当地官员面前能说得上话,有几分面子。

理论上平民不可以与秀才平起平坐,但是如今商业发达,富商巨贾钞能力实在惊人。而秀才的廪膳却实在不多,单纯靠廪膳只能勉强糊口。除了谢家李家这样本来就是小地主家庭的秀才不必而外出赚钱,像周先生这样家底不厚的秀才,往往都要做些“兼职”补贴家用。比如代人润笔,教书先生,官员幕僚,甚至看风水、当讼师。因此张家虽然是商人,理论上地位是比秀才们低,可是张家有钱,秀才们还有求于张家,所以四位老少秀才都对张家父子客客气气。

对张家来说,拨出一个闲置的小院子给秀才们住着,打发一两个下人稍微照顾着,花不了多少银子,但是挣了大大的面子和实惠:衙门里小吏来收税认捐都要客气很多,上门盘剥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勉强算是狮子猫小开口,和官府打交道也要硬气不少。所以张家上下也对秀才们礼遇有加。就这样达成一种玄妙平衡的互利互惠关系。

天下初定之时,本朝太祖为了与民休息,制下的商业税比例是三十税一,确实算不上高。但是对于张家这样的坐商来说,商税只是小一部分,各种名目繁多的杂捐加派才是大头。东南抗倭要商户认捐,西北平乱要商户认捐,中原抗洪还要商户认捐。而且认捐往往层层加码,朝廷本来要五两,到了州府大人那里就要十两,到了衙门吏员那里就要五十两了。

谢凡李宁两人进学之后,学里基本无事。两人便如脱缰野马,昏天黑地的胡乱玩了几天。但是因为张世贤这个最有钱,也最会玩的,被父亲拘束着学生意,也没有时间再同两人一道快乐玩耍。没有地头蛇带路,两个小少年,玩了几天也就觉得没趣了。

谢凡个人感觉进学就好似前世读大学,学业压力不重,远离家人,自由自在,无人管教。各人毕业了也是各奔前途,同一学校的学生毕业后的发展也是天差地别。前世有同学沦为卢瑟,也有同学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如今的应天府学也是一样,有些秀才屡试不第沦为勉强糊口的资深秀才,有些秀才中举做官发家致富,更有些秀才在科举之路上一路大展宏图,高中进士,青云直上,享受真正的高官厚禄,甚至青史留名。

谢凡觉得府学比前世的大学更加快乐,因为做秀才是没有毕业年限的。如果进一步科举不成,做秀才是个过得去的终身职业,能维持基本生活还有一定社会地位。不过目前谢凡和李宁都是十多岁前途大好的小秀才,心态自然没到混日子那步,还是都以参加乡试考中举人作为头号目标。

只是谢凡并没有意识到:明朝的秀才比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难考得多。如果他仔细盘算一番就会发现:在二十一世纪,国家对教育大力支持,适龄儿童无论家庭无论性别,基本全部都能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初中升高中的中考虽然也有大约一般的淘汰率,但是高中毕业的学生基本都可以顺利接受高等教育。

而在大明,首先女性一般不读书,也不能参加科举。其次男性作为农业社会的宝贵劳动力,能够供养儿子全职读书的家庭就已经属于少数富裕阶层了。最后在应天府溧水县这样的富裕地区的科举大县,秀才的名额也只有区区几十人。

因为多活一世,实际年龄四十岁的谢凡还是具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他自己给自己安排了八小时五天的学习制度,五天读书学习,两天休息。学习日每日上午都正经读书学习,下午写写文章,偶尔看看《天工开物》。处于健康考虑,他早上都做一套前世记忆里的广播体操。双休日和节假日则安排睡懒觉和结伴出门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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