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聆崖弟子行事作风是众仙门中最为温和低调的,竟能引起他们此等冲突,想来不是寻常事。
见碎休阴沉着脸站于面前,二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吭声,长袍袖下的手都微微颤抖,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嘿,毛病,聋了还是哑了?说话!”碎休等的不耐烦了,发出一声训斥。
“他说…他要我……”
还是高个男先开口了,但是声音小的很压根听不清说辞。
临澈刚写了几笔,只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又探了探脖子,问:“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后面的再重复一下。”
“这…”
那高个子男人几欲开口,说了又顿,停了后又想着还是得说。
但不知是什么原由,竟让他那耳尖在内心挣扎下红透了半边天。
“啧。”
碎休不耐烦,恼火的啧了声,死瞪着那弟子:“大声点!听不清!”
“是!”
那男子被吼得一颤,下意识身板挺直,四肢绷紧。
碎休:“再重复一遍,要再说不清就去黯魂海领罚。”
“是!”那男子豁出去了,头抬得老高,闭着眼睛朝天大叫道:“他说…他说他让我做他爹,他当干儿子侍奉我!”
结界霎时安静了。
碎休离此人最近,听得最清晰,被震慑的也最“深入骨髓”。
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弟子,似要从对方脸上确认这惊世骇俗的言论真是出自此人之口。
“你说他要你干啥?”碎休问的都结巴了。
现在听聆崖到底是个什么风气?
“他要我,做他爹!”第一句说出来后,高个男仿佛没了心理包袱,回话都顺畅了许多。
碎休又不可置信的转头去看那矮个男子。
那矮个男已经羞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脸死死埋入膝盖,不敢面对众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罪,我再也不敢了!”
碎休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下用词,但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体面的问出问题。
看着矮个男算是答不上话了,只得转头去问高个男:“他…他没自个儿亲爹吗?”
那矮个男一听,扑腾一声跪到在碎休面前,对着地面就是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顿时见血:“我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仙门!我对不起各位仙尊教导之恩!更对不起我爹娘养育之恩!弟子有辱门风,弟子知错了!”
他说的痛彻心扉,眼泪鼻涕流了满面。
临澈站在案台前,愣了半响无奈的摇摇头:“仙门不幸啊,竟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阿臜之徒。”
他随后盯着那册子皱眉细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个比较得体的写法,缓缓下笔。
“砰!”
未等众人才刚刚的事态中缓过来,一记重物落地的声响就从边上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原本乖乖躺在地上的申护法忽然周身黑雾弥漫。
那正全神贯注给他打绳结的弟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被一拳远远锤于地面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