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初见的惊鸿一瞥,她还以为他是天上星星变得神君。
崔令瞻不习惯这般沉默的阿芙,难言的不安,只好启音:“难道男人言之凿凿对你有情,便能一生一世不辜负?那世上也就没有负心薄幸这一说了。依我看,彼此在一起时,轻松愉悦才是最实际的。”
“王爷与我在一起,觉得轻松愉悦?”
“是。”
“难道您忘了我冒犯过您的未婚妻、忘了当初的降罪?王爷,虽说您不欠苏姑娘,尊贵如您也没有为脚下之人守节的说法,但爱上了‘伤’她之人,是不是有点凉薄了?”
“本王也没有爱你。”
“难道只有需求?”
“是。倘你非要讲究,本王承认也是有情的,男女相互吸引,阴阳调和,天经地义之情。”
“既是有情,为何不放了阿芙呢?”
“我没说不放你。”他的眼神一暗,下颌绷得紧紧的。
程芙移开视线,不再说什么。他牵着她的手,一高一矮,漫漫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有一种心动开始的时候没那么疼,据为己有的难度又不高,以至于忽略了当中的分量。
崔令瞻早有打算,一个姑娘家,只要一直待她好,再哄着她圆房,将来找机会换掉户籍,就可以光明正大生个有继承爵位可能的孩子。便是为了孩子,为了爵位,她也不敢生有异心。
一想到她此后余生只能相伴自己左右,他心底深处的阴暗角落里,是满足与狂喜。
占有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简单,他要占有她的灵魂,享受她的身心尽数为他而融化。
这场狩猎的赢家绝对是他。
走回月地云斋,尚不足一盏茶,银安殿那边就来人回禀:“王爷,霍将军父子前来觐见,此刻已在银安殿恭候您王驾。”
这声通禀不啻于纶音佛语,深得程芙心意,她忙推了推压在身上的男人,他的手臂硬硬的,蓄满了力量。
“王爷,机务繁积,耽于闺帏不像您的作风。”
是不是真操心他的政务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看着更像是急于逃出生天。崔令瞻哑着嗓音道一声知道了,噙着她的唇又亲了一个来回。
每天忍得好生燥苦,昨夜险些失控,后怕之余,他干脆搬去银安殿,如今好不容易见一面,为何就不能多给他些甜头……
“阿芙。”
“王爷,这里不行,啊——”
程芙气息紊乱。
然而他兴头上,她一挣扎就能感觉到他前所未有的亢-奋,那隐秘的威胁像一块烧红的炽热的烙铁,吓得她动也不敢动,尽量稳住,顺着他,他便自己把邪念凶思暗暗压抑下去。
但凡程芙无知一些,乱扭乱动,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她平躺着,心跳密集如鼓点,身子感到阵阵陌生的麻-软,软到只能眼睁睁看他对自己为非作歹。
眼眶一酸,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大家却都道他好,贵女心悦他温柔克制,婢女仰慕他尊贵宽和,假如她说句不好,想必都要被口诛笔伐,讥讽矫情。
崔令瞻亲着她,她愈乖巧,他的心就愈软,酸酸的疼,不禁松了钳制,给她喘口气。
“好了,我不这样。”他低声哄着。
她瘫在他怀中,香鬓散乱,犹在微喘,一团火似的,烫着他心尖。
“总是不给人尽兴,嘴巴说得好听,真碰你,又一点儿也受不住。”他低眸轻抚她脸庞,“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