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辆马车,正好全都拖回临时官邸。”
“你要亲自严刑拷打?”
“当然。”
“万一董知县过问……咱们怎么应对?”
“我连他一起打。”荀叙扬扬眉毛道,“你回去把药材毒性整理成册,好将菩萨丸的真相公之于众,得罪人的活儿我包了。”
程芙忽然后悔方才一直冷脸对他,要不是他,自己一介草民,哪里斗得过这些枝叶相连的庞然大物。
喜乐见状,忙去搜隔壁。
荀叙立刻拧了眉,眼角一耷拉,垂眸摸摸自己手背,委屈道:“进门前我担心你摔跤,好心牵你,你倒好,不由分说打我手背,可疼了。”
“打人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程芙垂眸道,“实在不行,你打我还回来,我保证不生气。但是以后不可以那样了。”
话锋一转,她仰脸望向他,无比正色道:“我不许你那样碰我。”
陡然十指交叉相扣,紧紧握住了她。
从脸颊到手腕又到手指,一路走来,便是根木头也不可能对他一步步狡猾地试探无知无觉。
他玩的全都是崔令瞻玩剩下的。
他没拿她当朋友,他想拿她当女人。
她很喜欢他的性格,也钦羡他的能力,但绝无男女方面的涟漪,更清楚彼此的身份隔着天堑。
这样试探她,无非就是觉得她早已失贞,极好得手,玩腻之后随便给点钱打发了。
崔令瞻一开始也是这么待她的。
他们都一样。
她只是厚道,不代表不知男人有多坏。
荀叙怔怔瞅着她,耳朵尖涨得通红,好一会才别开脸,冷冷回:“好。”
两人不欢而散,继续四处搜查,看看有无遗漏。
好长时间,屋子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荀叙不住地懊悔,几度回首,小心翼翼觑着阿芙的背影。
“荀叙!”
程芙惊呼。
他眼神一凛,箭步跨了过去,满目震惊。
只见那片充满尿骚味的木头板子是活动的,被阿芙掀开半边,露出一张淤青的脸,嘴里塞满了抹布,还活着,顶着满脑袋污血,蛄蛹来蛄蛹去。
荀叙摘下那人嘴里的抹布。
那人立刻发出一嗓子嘶哑的哀嚎,“天杀的焦布仁,我便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只见他目眦欲裂,紧紧瞪着程芙和荀叙,哇哇大叫,接近癫狂。
当荀叙和程芙将他所说的话拼凑完整时,脸色比他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