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乌菏无奈承认,“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是下了一点雨,不过雨势很小,一会儿就停了。”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早超过了正常社交的?距离,更不是一个来?探病的?访客和病人之间的?距离。
况且谁会骑马赶百十里的?夜路探病?哪怕是血亲的?关系,也不会如此?。
不过两人似乎都很默契似的?,没有提起此?事。
谢虞琛把寝被往床榻里侧扯了扯,空出一块地方来?让乌菏坐下。他提起书院七日前的?旬考的?卷子,有一道题难倒了所?有的?学生。
“待会儿让周洲去?书房拿一张过来?给?你看看。其实卷子印出来?之后,我也觉得有一点过于难了。但?印都印了,就只能硬着头皮给?学生发下去?……”
谢虞琛偏着头靠在软枕上,想到哪说到哪。刚刚他提及的?这张卷子其实乌菏是看过的?。
最近京城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些卷子,四门学中有学子誊抄了一份拿去?给?博士,结果不出意料地挨了一顿批评。但?诸位学子并没有因此?变得听话懂事。
博士们不让他们讨论,他们就背地里偷偷联系书肆的?掌柜,让他们帮忙留意着市面上新出的?卷子。
大部分时候,这些卷子都是书院多?印了一些备用,学生考完试之后,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些没用上的?卷子。平日里被人裁一块包个书、垫个东西。
专门收这些卷子的?人只要意思一下给?几枚铜钱,基本就能换来?半张残缺的?试卷。运气好一些的?,用不了二十文钱就能拼出一张完整的?卷子来?。
这基本就是京城中书肆里售卖的?试卷的?来?源。只是卖得人多?了,有时候也难免上当受骗,花钱买到了盗版试题。
学生们买带回?家中细细一读,才发现里面的?题目不论是难度还是其他方面,都与之前买过的?卷子差别极大。
想来?或许是这条“产业链”上的?哪一环节出现了不良商贩,看上了售卖试卷的?利润,但?又恰好没有收购到完整的?卷子,便想出了这么一个编造试题的?法子,半真半假地弄出了一套盗版卷子卖给?了学生们。
如果不是恰好谢虞琛在这个节点上染了风寒,应该过不了多?久市面上就有学院出品的?一手正版试题出现。
若是书院负责印刷试卷的?匠人们空闲足够,直接装订成一本习题册售卖也说不定?。只能说这场秋雨来?得太过不巧,才给?了那些不良商贩一个可乘之机。
……
“去?外面走走吗?”乌菏进门坐到谢虞琛对面,见他盯着一旁花瓶里的?几根花枝看,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谢虞琛连着喝了这么些天?的?汤药,风寒的?后遗症已经?好了大半,可以适当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其实最开始谢虞琛被郎中吩咐要多?休息,每天?在床榻上“躺尸”对于一个热衷于新鲜事物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折磨。谢虞琛实在是闷得不行的?时候,会背着众人在院子里稍微转几圈。
不过春生秋杀,几场秋雨过后天?地一片萧瑟,书院自然也不剩什么能入眼的?风景。之前为了分割书院教学区域和生活区域栽种的?一排树木花草,也都凋的?凋败的?败,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冠和一地的?枯黄。
只有第一回?出来?的?时候,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儿,之后谢虞琛便不怎么出屋子了,更多?的?时间用来?打盹。经?常有一睁眼便是大半日都已经?过去?的?情?况发生。
有时候谢虞琛会恍惚生出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大梦初醒,恍如隔世。
分不清这几年的?奇妙经?历究竟是现实,还是在片场休息室里做的?一场荒诞离奇的?穿越之梦。
大抵如此?。
“不想去?。”谢虞琛摇了摇头,“院子里为数不多?的?风景就是建书院的?时候种的?花草,也都枯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便算了。”乌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又道:“不过谢郎若是感兴趣,我在京中的?宅子倒是种着几株品相不错晚菊,应该是新育出来?的?品种。放在其它时节颜色鲜艳了些,不过现在倒正合适。”
“再过半个月也还赶得上花期吗?”
谢虞琛抬起眼睛看向乌菏,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饮酒赏菊……
后世仍有这样?的?习俗,特别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更不缺附庸风雅的?人,却再难体?会其中的?情?致了。
差不多?的?请帖谢虞琛收到过几回?,抱着体?验的?心态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