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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这次旬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谢虞琛今年参加的最后一场教学研讨会。
谢虞琛还惦记着乌菏之前答应的“饮酒赏菊”的活动。若是再多耽搁几日,到了京城怕是连最晚开?花的品种都错过了。
但包括苗文和在内的书院先生们,都是很舍不得谢虞琛离开?的。
不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众人?都很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郎君。更关键的是自?书院创立以来,谢虞琛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许多他们拿不定?的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开?展的教学,都能在谢郎这里寻到帮助和指点。
他们在心里都把谢虞琛当成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一想到日后书院就全然交予了他们负责,众人?心里都有些?没底,巴不得谢郎能一直留在西?边的那间别院才好。
但大家也清楚这事不可能,先不用说管理书院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之所在。更何况以谢郎的才干和与那位巫神大人?的关系,就合该在这世上建立一番不朽功业才是。
京城那种无数士人?心驰神往、渴望自?己的抱负能在此处实现的地方,才是谢郎该去的。怎么能居于一个?小小的杜仲书院,被辜负了锦绣年华?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久居书院埋头钻研学问不与外界交流的缘故。但凡他们去京城任何一个?热闹的茶楼酒肆坐一下午打听一下,就知道杜仲书院现在的名声地位早已不能与当初同日而语了。
所以即使是留在书院,也不难达成功成名就的目标。谢虞琛之所以离开?书院的原因也并不是这个?。
月初,朝堂之中乌菏一派和国?子?监一派的几场争论彻底为杜仲书院扬了名。再加上人?们添油加醋的传扬,现在谁还不知道坐落于洪都山下的杜仲书院的名头。
不仅教学内容和方法先进,被朝廷众诸位大人?所推崇。据说连先生都是创始人?花重金从全国?各地聘请的。里面的学生各个?都经过层层严格的选拔?因为选拔不重家世只看学问,所以选出来的都是有真才实干的学生。
这些?消息里虽然有一部分是严重注了水的,但架不住里面也杂糅了很多货真价实的内容。这就让人?难辨真假了。
随着传言越传越盛,就连那些?莫须有的都被人?言之凿凿的找出了证据。
譬如若是有人?质疑“如果那杜仲书院的先生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怎么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
那么立马便会有人?反驳道:
“你从未听说过只能说明你见识短浅。难道你不知杜仲胶书院的院长可是苗家郎君吗?苗家郎君的祖父苗大儒可是当今圣上的先生,苗郎君作?为帝师的子?孙,你能说他没有学问?”
“至于书院的其他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东山州的杜仲胶厂和车厂?在杜仲胶厂建成前,谁能知道那用来入药的杜仲树里竟然能提炼出胶,还能制成那么多有用的东西??”
“……”
“我,我说的是杜仲书院的先生,杜仲胶厂再厉害与书院又有何关系?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
不忿的声音一出,众人?便立马大笑着嘲讽道:“我说你见识短浅你还不认。你难道不知书院如今的先生中有很大一部分便是从杜仲胶厂来的吗?”
“杜仲胶的提炼方法就是创办书院的谢郎带着书院的先生们研制出来的,你竟还觉得书院的先生学问不够,真是要人?笑掉大牙了。”
……
谢虞琛既然要去京城,乌菏一行人?自?然是业要跟着走的,他们一行人?来这趟的目的本就是带谢虞琛走,只不过赶上了谢虞琛风寒初愈,这才多逗留了这些?时日。
只是当初跟着谢虞琛从东山州来的那些?人?,要不要一起离开?,还有待商议。
按理来说,这些?人?都是乌菏身边的金甲军卫,本来是受命保护谢郎的安全这才跟着来了书院。如今使命完成,他们断没有继续留在书院的道理。
但问题是在书院的这段时间,除了周洲这种实在没救了的,其余人?都被谢虞琛分批次地安排进了书院读书。
其中甚至有几个?军士的成绩很是不错,每次旬考都名列前茅,谢虞琛看他们在这方面的天赋不错,日后不管是留在书院继续搞研究,还是去各地的作?坊任职,想来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于这些?人?的去向,谢虞琛与乌菏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尊重一下他们自?己的意见,愿意继续读书的就留在书院,不愿意的就和他们一同离开?。
不过若是留下,便不能再以金甲军军士的身份自?居,日常学习和生活都必须和书院的普通学生看齐,不可能给他们搞特殊或者是开?后门。
将这件事通知给留在书院读书的金甲军卫后,众人?回去思?考了一日,次日谢虞琛他们启程前往京城的时候,除了六名金甲军卫决定?留下来继续学习以外,剩余人?都还是决定?离开?书院。
“他们跟着走也好,书院毕竟才刚创办,未来能发展道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回去继续做他们的金甲军卫,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谢虞琛目光扫过马车外面披坚执锐的金甲军卫,开?口道:“而且我看这些?人?里除了最前排的那个?,剩下的人?平日里也并不是最出挑的。书院这届学生的资质都不错,他们留在书院还真不一定?能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