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备上了!”
周洲呲牙一笑:“这酒就最后面的那辆马车里放着呢。大人之前吩咐的,让属下去买了带上。今年刚开坛的陈酿,若不是大人吩咐得早,怕是都买不到呢。”
“是吗……”谢虞琛神情微顿,目光回?望向身后的那架马车。
这两日白天他都在这架马车里,翻看点杂书话本打发时间,偶尔和乌菏闲聊两句。
自从书院启程的前一日起,就又有公文开始陆续送到乌菏手上等待批复,平常谢虞琛看书的时候,乌菏就在一旁处理这些文书。
今天天气好,再加上是行程的最后一日,他们这行人赶路的速度慢了些下来。谢虞琛就没继续窝在马车里打发时间,而是让人牵了匹马,和周洲等人走?在前面。
乌菏没有和他一块出来,在马车里处理积攒的公务。
周洲瞥着谢虞琛的神情,揣摩着他的心思开口:“大人说您应该对这些感兴趣……”
可能是谢虞琛的目光在马车上停留的太久,又或许是某种莫名的心电感应。
在他目光落下后,马车左侧的帘子被一只手掀起。
手指素白纤长?,瘦而有力。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打在乌菏凸起的骨节上。
南红玛瑙制成的扳指在阳光映照下,更加艳丽夺目,殷红的颜色仿佛会顺着指节滴落流淌。
谢虞琛像被刺了一下似的,迅速低头?回?身,披挂的大氅挡住来自身后的注视。
“今天的太阳有些厉害,郎君要?不要?到马车里歇会儿?”周洲侧身询问?。
谢虞琛点点头?,缓声应下:“我待会儿就去。”
不像他们这些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糙汉,面前人的皮肤是肉眼可见的白且细腻。被太阳一晒,皮肤的泛红就会格外明?显。
片刻后谢虞琛坐进马车。
桌上的公文整齐地摆成两摞,靠左的这摞垒得格外高,是已经处理过的,另一边则只剩了薄薄的几沓。
“谢郎怎么进来了?”乌菏抬头?问?了一句:“不继续骑马?”
谢虞琛给自己倒了杯茶,手背碰了碰脸颊,“今天天气太好,外面的太阳有点晒。”
乌菏唇边溢出一声不太明?显的轻笑,被谢虞琛敏锐地捕捉到了,嘴角不由?向下撇了撇。
“你处理你的公务,我就在马车里休息一会儿,不打扰你。”
“原本就不影响。”
乌菏捏了捏眉心:“要?紧的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一堆废话,懒得看。
“等回?京之后再处理他们。”乌菏冷哼一声。
谢虞琛轻轻摇头?,为这些人即将到来的结局默哀。
不过说起回?京,他这儿倒是还有不少问?题要?搞清楚。这次到京城,不止是受乌菏邀请,也不是单纯逛吃游玩。谢虞琛是带着必须要?完成的政治目的来的。
在书院的那段时间,谢虞琛完成了关于“科举制”的全套草案拟定,包括大致的考试内容、形式等等一系列的构思。
其中多半来自于他所熟知?的历史上的那个科举制,又在这基础上,根据南诏的具体情况进行了部分修改。
虽然关于科举制的计划案是在到书院之后才?完成的,但这个念头?其实早已有之。
谢虞琛与乌菏第一次相识,那时便是因为私盐一案,之后他替代对方?,以乌菏的身份去到东山州巡视。
……一步步走?到今天,后来的一切都是自私盐案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