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科烬脸上的怒色凝固了,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是啊,这完全不合逻辑!
一个因为自身缺陷而极度敏感、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对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如此死心塌地?
除非……
凌曜的指尖在“残次品”三个字上重重一点,眼神变得幽深:
“这里面的水,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要么,对熠然下手的,根本就不是邢渊。”
“要么……邢渊对熠然而言,扮演的角色,远比‘加害者’要复杂得多。”
他再次点开了那条来自邢渊的信息。
【我家小孩丢了。】
短短六个字。
他反复看了几遍。
“科烬,还记得我之前的结论吗?”凌曜突然开口。
科烬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您说,熠然最大的价值,不是他知道什么,而是他是什么,以及谁在乎他。”
“嗯。”凌曜用指尖点了点报告上“略低于健康基线”那行字,
“现在,证据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电子白板前,上面已经简单罗列了几个关键点:
【生理上熠然是真正的“残次品”。】
【心理上熠然极度厌恶被说弱残次,但对邢渊极度崇拜依赖。】
【而邢渊在行为上,】
【对聪明有用的安木:可牺牲,可利用。】
【对麻烦的熠然:第一时间宣战,态度异常认真。】
凌曜看向科烬:“如果,把你带入邢渊。你是一个追求力量、掌控欲极强的完美主义者,你会费尽心思,把一个真正的、毫无战斗价值的‘残次品’带在身边,容忍他的吵闹、他的脆弱,甚至在他被抓后,表现得极度认真吗?”
科烬被问住了,他试图顺着这个逻辑思考,随即摇头:“不会。这不符合邢渊的行为模式。”
“这更像是……累赘。”
“没错,累赘。”
凌曜肯定了他的说法,“从效率和利益角度看,邢渊不仅留着熠然,还异常重视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关于熠然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他指向白板上的第二点和第三点:
“‘他是什么’——他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他身上一定还有秘密,如果邢渊只是情感上担心熠然,那他暴露太早,”
“而‘谁在乎他’——”
“邢渊在乎。这条信息,”
他再次调出邢渊的那条消息,“就是他露出的破绽。”
科烬站在原地,脸上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
他终于明白了。
凌曜从一开始就没把熠然当成一个需要审讯的对象,而是直接将他视为一个可以影响战局的工具。
科烬深吸一口气:“……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