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辈子知道的脏话、在审讯室里听来的污言秽语,混合着对眼前境况的极度愤怒,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靠!你算个什么东西!淫魔!下三滥的玩意儿!除了用强的你还会什么?!”
“……”
邢渊那暗红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名为“愕然”的情绪。
他召唤过无数渴望力量的人类,见过恐惧的、贪婪的、谄媚的,
甚至还有试图用拙劣伎俩欺骗他的。
但……这么能骂的,真是头一回见。
这人类的嘴,是浸过毒吗?词汇量怎么这么丰富?丝毫没有身为“祭品”的自觉。
那聒噪的、充满侮辱性的言语不断,严重破坏了此刻应有的属于征服者的氛围。
邢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聒噪。”邢渊终于忍无可忍,眉头紧蹙。
一缕黑色的魔力便瞬间封住了凌曜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唔……?!”凌曜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番外恶魔?
当一切结束时,
凌曜精疲力尽地趴在凌乱的床单上,浑身像是散架后又重组,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只骨节分明,却异于常人的手,覆上了他的后脑,揉了揉他汗湿的黑发。
凌曜连甩开他手的力气都欠奉,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带着浓重沙哑和怨气的声音:
“……滚。”
餍足的恶魔低笑了一声,非但没滚,反而得寸进尺地俯下身,
在他泛红的耳尖旁低语,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
“是你召唤的我。”
凌曜猛地抬起头,尽管眼眶还是湿红的,但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扭过头,瞪着那个衣冠楚楚的恶魔,用尽残余的力气控诉:
“我召唤的是恶魔!不是他妈淫魔!”
他气得呼吸都不稳,牵动了身体的酸痛,让他眉头狠狠一皱,
“操……他妈没人告诉我,恶魔一上来就要和人打炮啊!”
邢渊闻言,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说法。
他非但没有反省,反而俯身,靠近凌曜耳边,冰冷的气息拂过那泛红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力量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我亲爱的召唤者。”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凌曜脊背上的一道红痕,引起身下人一阵细微的战栗。
“让你深刻地记住我,记住这份契约的重要,难道不算是……展现了我的力量?”
凌曜:“……”
他闭上眼,拒绝再跟这个逻辑扭曲的非人生物进行任何交流。
他现在只想睡觉,以及思考明天怎么才能把这个该死的“淫魔”塞回镜子。
第二天清晨,凌曜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
他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