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挺拔而英俊,但他的英俊跟薛律不同,薛律的帅是棱角分明有侵略性的,但这个男人却很温煦,面容柔和,戴一副银边眼镜,文质彬彬。
薛娆忍不住打趣:“雅麟,知道的是你带来个律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哪个大学淘的小鲜肉呢。”
薛娆说完,苏雅麟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到男人有些诧异地开了口。
“清规?”
宋清规也面露惊讶:“骆等。”
两人自然而然地走近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礼仪性的拥抱。
“好久不见。”骆等满脸惊喜。
“是啊。”宋清规也露出笑容:“都十多年了。”
两人只是简短寒暄,薛娆已经翻了白眼:“狐狸精!”
薛老爷子也沉了脸。
薛律则有些戒备地盯着骆等,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宋清规脸上看见这样温和的笑意。
好,很好。薛律咬了咬牙。
苏雅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赶紧给两人递话,让他们解释:“你们认识?”
“嗯。”宋清规坦荡:“我高中同桌。”
不论别人作何感想,宋清规跟骆等重逢,心里是高兴的。
骆等在某种程度上,曾指引过她年少时候的一段人生。
宋清规五岁被家人遗弃在长离岛,个性敏感,也不招同学们喜欢。她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但她在学业上展现出非凡的天赋,小学跳了两级,初中又跳了一级,不到十四岁就上了高中。
十三四岁是女孩子最要强的年纪,可因为穷,她长年只有两身衣服,沧城梅雨季节长,洗衣服干不了,她就只好穿着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上学。
她的同学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性别意识,却还没能树立正确的三观,所以男生们一边说她漂亮,想跟她谈朋友,可一边又说她衣服臭,不知道里面的身子臭不臭。为首的几个人只要议论起来,一整个班的人都会一边盯着她,一边捂嘴笑。
因为这样的班级氛围,宋清规本来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变得愈发孤僻。
她听到这些话,面上常常没有表情,但手里的橡皮被她的指甲掐落一颗颗碎粒,像极了她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粉身碎骨的尊严。
就在橡皮碎粒在她的课本上堆积出一个小丘的时候,同桌的少年递过来一本书——《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历届真题》。
宋清规茫然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