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风穿堂而过,刺在肌肤上让他打了个寒噤。陆厌离这时候才想到?,自己刚才急于回?来找医疗舱,一路抱着人跑回?来居然没有?片布蔽体。
这样?的事其实以前在任务里不时会发生,可如今身上紧贴着一人,就算他如今昏迷未醒也让他格外得不自在起?来。
再说他现在浑身都是血口子,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并不把这些外伤放在眼里。可江寻如今本就受了伤昏迷了过去,实在不能再被自己剧毒的血液接触到?了。
好在刚才打开的折叠腰包里除了伤药也放着一些衣物?,看着都很眼熟,显然是江寻给他自己准备的。陆厌离快速地用医用封闭胶带封住了仍然在流着血的伤口,又擦去了身上流出的血液,随意捡了两件衣服套上身,总算是心里舒坦了一些。
重新把地上的东西装进腰包里,陆厌离抱起?江寻,又向着矮山方向跑去。
如今静室无?法开启,他得趁着温度还?没降下?去前找到个临时的落脚点,寂静星的冬夜可没那么好过,再加上静默日还?未过去,他得尽快找到?个安全保暖的地方,让江寻能躺下休息才行。
矮山那边就不错,他刚刚把那附近的野兽都清理了一遍,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威胁了。那里的地表都是岩石,也生不出什么蛇虫鼠蚁,山壁上还?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岩洞可供遮风避雨,对?于短期停留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在靠近山顶处寻了个干净避风的岩洞,稍稍把周围打扫干净,又取出毯子铺陈在地面上,陆厌离这才把江寻安置了下?来。
血色的月光冰冷冷的,从洞口漏进来,无?情地照耀在两人身上。地磁暴仍然在持续着,脚下?的土地不时震动一下?,向外辐射着肉眼看不到?的波动,翻搅着陆厌离周身的力场,时时刻刻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可陆厌离此刻的心情却与一天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他紧紧搂着江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为他遮挡着洞口吹进来的寒风。目光在遍布天空的七彩孤光上游移,第一次发现这致命的危险居然如此空灵而美丽,唇边不由?自主地噙起?一丝笑意。
低下?头来,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扶住江寻受创的左臂,右手小心地探查一番。
他的上臂肱骨似乎在之前的剧烈撞击中裂开了,连带着肩关?节也受到?了损伤,但是幸好它们都还?呆在原位,没有?断裂移位伤到?周围其他的经络结构,更没有?影响到?内脏和脊椎。
防护服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剐蹭地厉害,看样?子身上这套又要报废了。可也多亏了它,江寻的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外伤,多是冲撞造成的淤伤与震荡伤。
外表看起?来最严重的,居然是他最后那一下?头槌砸出的伤口。
陆厌离轻轻清理干净伤口处的污渍,用创伤泡沫覆盖住伤口。
手指揩去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的鲜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指尖的血迹。
如今,他的血液里已经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向导素气息,这气息与他常用的合成向导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就让陆厌离控制不住地喉结滑动,开始分泌津液。
两人的皮肤在月光下?都被映成了淡红色,朦朦昧昧的,只有?这滴血珠,在月光下?好像活了一般鲜艳而灵动。陆厌离着了魔似的盯着手指,指尖的血珠像是在他的视觉里被放大了,纤毫毕现地展示出它的诱惑。
液体表面的张力把这一大颗饱胀的血珠紧紧包裹住,血珠倾斜着凝聚在陆厌离的指尖,将落未落,颤颤巍巍地晃动,一点高光随着血珠的晃动流转在液珠表面,便?诱得陆厌离几?乎直了眼。
舍不得囫囵浪费掉这顿飨宴,陆厌离鼻翼翕动几?下?,小心地凑近过去,把手指置于鼻尖嗅了嗅,如品美酒般嗅闻着。
淡淡的血腥味让他亢奋,细嗅之下?,又蕴着一丝苦艾的味道,让陆厌离平静下?来。这抹气味是如此细微又是如此鲜明,让他贪婪地舍不得浪费一点儿,直到?吸净了味道,才舌头一卷,把这滴鲜血完完全全的舔舐了进去。
闭上眼睛,陆厌离全心全意地品味着这滴血珠在自己的唇舌间慢慢融化的感觉。
口腔里泌出的津液稀释了血珠,也让血珠的味道一下?子布满了整个口腔。恍惚间,陆厌离感觉好像被这味道的主人亲自霸占了整个口腔,从舌尖到?舌根,从上颚到?喉咙口,全都被男人的味道侵染了个遍。
他的舌头忍不住扭动了起?来,狂乱地舔过口中的每个角落,试图捕捉男人的踪迹,可遍寻不得。眼眉都为这无?望的追逐难耐地皱了起?来,却无?功而返。
直到?津液充盈了口腔,再也兜裹不住,才不甘心地“咕咚咕咚”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只是舔舐了一滴血珠,陆厌离就像是渡过了一场错乱的幻梦,眼神失焦迷离,口中不住地喘起?气来。
怀中的男人仍然一无?所知地闭目躺着,对?哨兵的迷离错乱毫不知情。他看不到?对?方专注凝视着自己,几?乎想把他一口吞下?的目光;感受不到?对?方一寸一寸细细描摹过面庞的冰冷指尖;就连他刚刚觉醒,被激活的精神波动,都被对?方庞大的成熟力场细细密密地完全包裹,一丝也不得逃离。
陆厌离环着无?知无?觉的男人,心跳的飞快,只觉得手足无?措,不知要把他怎么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