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使人疲惫,酒则乱人清明。
宁简便在慕清一张一合的朱唇中,自甘堕落地迷离了双眼。
慕清年纪大不到哪儿去,他眨着懵懂的眼睛,伸手在愣神的宁简眼前晃了晃。
衣料垂垂,衣袖顺着手腕滑到了臂弯。
“公子?可是醉了?”慕清眨着懵懂的亮闪闪的眼睛问道。
宁简“啪”地一声攥住了在眼前摇晃着的手腕。
眼神依旧注视着那微启的红唇,耳朵却像蒙了油纸似的听不到其他声音。
慕清手腕被攥得有些紧,他抽了抽被攥住的手,宁简便也顺势松了开来。
还不待慕清再次开口,宁简作势抽了眼前人的发带,发丝轻柔一泻如瀑顺势散开。
见惯了稀奇古怪的客人,却没见过解人发带的。
慕清默不作声地端坐着,未料想宁简却用发带绑上了自己眼睛。
慕清很是冷静,也甚是配合。
拿了银子陪酒而已,打骂两句都是正常,何况这不痛不痒的小癖好,总不能违着添香楼的规矩给强制地要了自己。
宁简用发带遮起了眼前人的眼睛,余留的五官便像了个十成九了。
他手掌有些微颤地抚上眼前人的脸,拇指似碰未碰地逡巡着眼前人的朱唇。
“大哥”,慕清听到这么一句似有若无的呢喃。
而后便觉一阵温热的唿吸喷在自己面前,带了些酒气。
可,却又在短暂的停留后撤了回去。
宁简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白日忙碌充实尚且无暇深思,可一到了稍有空暇或夜深人静时,无尽的思念便奔涌而来了。
眼前人的下颚唇间像极了日日思念之人。
深念从心来,那便将眼睛蒙了去,且在那一瞬当是故人。
自欺欺人的假装差些被溢出的思念淹了过去,宁简抚着眼前之人的脸,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大哥”。
见面前被遮双眼之人红唇微动,似是想响应却又并未出声,宁简一时竟不知身客梦里,唿吸一振便想吻上去。
倘若是醉了头,那便将错就错地解了自己一番相思苦。
可偏偏脑中清明,再怎么也骗不了自己那醉意朦胧的眼。
自欺欺人罢了。终归不是他。
宁简一脸冷意解了慕清眼间的发带,自己眼中的醉意已然不复存在。
发带放到了桌边,没再看眼前之人,起身离去了。
慕清回到自己房间时,门是开着的。
郭子凌衣袍凌乱地躺在房侧的贵妃椅上,估摸是还未玩儿尽兴,先是过来等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