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姐,在吗?”慕清在门口轻声问。
还未等慕清再次出声,房门便打开,而后被人拉了进屋。房门再次关紧。
慕清进了屋中,女子站在自己身旁,正没什么形象地捏着酥饼吃得腮帮鼓鼓。
而一男子正坐在桌前,外衣披散没系拢,黑长发散着披在肩头上。
慕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一起私情,他转头看了看衣衫完好的拂衣,又看了看眼前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思源哥?”
拂衣一身深红色舞衣,头上的簪钗装饰已经去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妆容还没卸去。
此时她大概有被噎到,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茶杯灌了两口,拍着自己饱满的胸部,好歹给顺下去了。
慕清还因为两人私密的事被自己撞破,一时进退两难,现在原地没动。
“你愣在那干啥呀,过来呀。”慕清方才口中的思源哥笑着开了口,仿佛猜到了慕清所想。“小慕清,我看你那表情,在想什么呢。”
说起思源,若是宁简此时在这儿的话,大概还能想起。
这人便是初次见郭子凌时,浓妆艳抹的小倌。后来宁简又见过一次他卸了妆的样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好容貌。
而现在,思源完全去了平日陪酒的衣衫和妆容,在这灯下显得五官柔和极了,跟慕清说话的语气更是温温柔柔,像极了邻家的大哥哥。
慕清走到桌前,思源还顺手拉出一把椅子示意坐下。慕清乖乖坐了,但不知今晚过来找拂衣姐是不是错了。
“小慕清,你不会是以为我和拂衣姐在偷情吧。”思源温温柔柔,眉目清秀但被烛光照得目光含情,调笑着说出了慕清担心的事。
“快得了吧。”拂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光,裙尾一摆也坐了下来,回思源道,“我和你能干什么,对食啊。”
思源仿佛已经习惯了拂衣的毒舌,笑着摇摇头,纠正道:“拂衣姐,我是男人,不是太监。”
出生时无法选择命运,给了大多数人的都是痛苦,思源也是痛苦的。
但这痛苦没有那滋生那愤世嫉俗的扭曲,他在这屈辱中微弱地抗争着命运,温柔地坚守着自己。
拂衣是毒舌,但是很善良,有些话大概是不适合有个结束语的,例如这句无可奈何的“我是男人”。
“小慕清,这么晚来找姐姐,是有什么事吗?”拂衣转移了话头,“对了,这两日那个小将军据说很是喜欢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那我先回去了,小慕清和拂衣姐聊。”思源非常有眼力价儿地起身。却被慕清揪住了袖子。
“思源哥,一起聊吧,本来就是想找拂衣姐一起去找你的。”慕清轻轻摇了摇思源的衣袖。“自我被卖到这儿,就是你和拂衣姐一直照顾我,我以为我们三个是一条心的。”
思源又坐了回去。
“可不是一条心的,客人赏了几块不常见的酥饼,你思源哥还要给你留出一盘呢。”拂衣掀开着桌面上盖着红布的一个盘子,里面摆了几块完好的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