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着扭干毛巾落在盆中的水声,宁简听到了柳予安的这么一句。
“我很像女人吗?”柳予安扭干毛巾,继续给宁简擦着背。
宁简一时没反应过来,且又听到柳予安换了个问法。
“你是在把我当女人吗?”柳予安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只是在瞎聊什么家常。
“不,不是的。”宁简当即没顾得上身旁的水盆,在矮凳上一个转身将盆中的水碰洒在了身上。
“我从来没当你是女人,我只是喜欢你,我也明确知道你是男人。”宁简突然慌乱解释着,他想要抓住柳予安的手,却又不敢去触碰。
“我对女人没反应,对男人更是没感觉。”宁简慌乱的眼神竟然对上了柳予安没闪躲的眼神。
“我只是一想到你就这样。”宁简语气依旧是焦急的,“从我有了性意识开始,梦里时是你,意淫时想的也是你。”
柳予安急忙躲开这溢着惊慌和爱意的眼神和这直白的话。
“污言秽语。”柳予安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撂下这句话后将毛巾甩进了盆里,转身走了。
宁简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完蛋了,昨夜的情不自禁尚且还算偷摸着,当下的直白言语便是怎么也没法再解释了。
宁简颇为利落地擦洗了一下,又收拾好了院中方才的木盆毛巾。
此时柳予安又在那遮荫棚下刻着自己的小木雕了。
宁简收拾好后便一直坐在小矮凳上瞅着,觉得光是这么瞅着都能一直看下去。
可方才的冒失总时不时冒出来一阵,弄得宁简草木皆兵喜一阵忧一阵。
弄不清如今柳予安的心思,着实让他难受,于是他又跟没脑子的小孩似的,一瘸一拐地悄声走到柳予安跟前。
探头探脑地问了一句:“大哥,可以送我一个吗?”
“坐下。”柳予安略微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宁简,也不说是送还是不送。
“之前你要送我的那个章,其实被人捡到给我了。”宁简颇有些试探,“只不过那日水大,又不知丢哪里去了。”
只是还不待柳予安给出响应,便又有人上门来了。
此次上门的是衙门的衙役,柳予安大概听了两句,是州郡的特使,得到上报关于野猪山的金矿一事,匆匆赶来。
如今宁简便是要借腿养病,怕也无法逃脱去见特使这事了。
即使已然是个下午,也是怠慢不得特使的。于是宁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捕快走了。
诺大的院子中,只剩柳予安一人了,他握着手中还没刻完的宁简的“简”字,又低头刻了起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宁简当天晚上竟然没有回来,但也让人捎话回来,提醒自己先睡即可不用等自己,还准备好了晚饭给提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