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包裹了他。
但比起昨夜濒死时的酷寒,此刻的寒冷似乎已可以忍受。
《磐石功》初成的体魄和《龟息诀》滋养的生机,让他拥有了在这绝地中短暂行动的资本。
根据老头模糊的指点,废弃镇子应该在破庙的东北方向。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將砍刀插在腰后,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迈开了脚步。
大地被冻得坚硬如铁,枯萎的荒草上覆盖著一层白霜。
一路上,隨处可见倒毙的骸骨,有些还被野兽啃噬过,场面悽惨。
废弃的田埂、坍塌的土墙,无不诉说著这片土地曾经遭受的劫难。
他走得很小心,儘量利用地形遮掩身形,耳朵竖起,警惕著任何风吹草动。
《龟息诀》不仅內蕴生机,其敛息法门也让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绵长,脚步落在冻土上,声音也轻了许多。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完全亮起,但阳光惨白无力,丝毫没有带来暖意。
一座死寂的镇子轮廓,终於出现在地平线上。
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樑指向天空,如同大地的伤疤。
镇子不大,寂静得可怕,连乌鸦的叫声都没有。
陈默没有立刻进入,而是远远地绕了一段,观察了片刻。
確认没有任何活人活动的跡象后,他才选择了一处坍塌了大半的矮墙,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镇內比外面更加破败。
街道上散落著破碎的瓦罐、朽烂的家具碎片和森森白骨。几乎所有的房屋门窗都被拆毁,墙壁上布满刀劈斧砍和烟燻火燎的痕跡。
他开始了仔细的搜寻。
每一次进入一座破屋,都先用砍刀敲击试探,確认没有陷阱或危险,才小心翼翼进去。
搜寻得极其仔细,地板、墙壁、灶台、炕洞……
任何可能隱藏东西的地方都不放过。
但结果令人失望。
正如老头所说,这里被搜颳得太彻底了。
別说食物,连一块完整的布、一根像样的铁钉都很难找到。只有无尽的灰尘、蛛网和绝望的气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怀里的肉乾和杂粮饼提供了些许热量,但搜寻工作极其消耗体力,飢饿感再次袭来。
转化的那点能量,在维持身体机能和抵御严寒中缓慢消耗著。
难道真的要空手而归?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离开镇子时,脚步停在了一处看似最不可能有收穫的地方
——镇子边缘,一个半塌的、类似土地庙或者祠堂的极小建筑前。
这建筑比城隍庙更小更破,连门都没有,里面只有一尊完全碎裂、看不清原貌的泥塑,和一堆烂木头。
他本是隨意一瞥,准备离开。
但就在转身的剎那,《龟息诀》自发运转,臟腑深处那五点微芒,尤其是属於“脾之源”的土黄微芒,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