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许景舟闻言,极轻地扯了扯嘴角。
朝恹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请小师父去看看阿筠,他自慈宁寺回来,便有些不舒服,直至现在,也不曾好。”
许景舟闻听此话,立刻担心起来,一句我这就去看顾筠的话就要出口,在敏锐的直觉的逼迫下,又咽了回去。
这句话沉甸甸塞在心里片刻,他意识到不对劲。
对方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做法事的教僧,给人祈福,怎么也轮不到他。难道,对方知道顾筠偷摸着见了他?应该是这样,否则解释不通对方这番话。
许景舟想及此处,不动声色打量对方。对方没有对他严刑拷打,审问他是不是细作,应该不知他和顾筠见面之时,所用语言不是大宣语言。不过,对方很有可能知道顾筠把玉饰和玫瑰露给了自己。
只是现在无法确定对方是从他人口中得知顾筠偷摸见了他的事情,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亲眼所见。
细思对方话里意思,这是把他当做了顾筠的情人,似乎顾筠身体不适,与他分开有关。
真是可笑,妒夫。
他可是比情人更重要的存在。
许景舟虽然心里这样骂着,脑子却无比清楚,在这个时代被位高权重之人认为是自己女人的情人的结局。
他收敛了笑容,看着朝恹,恭恭敬敬,道:“殿下,贫僧只是一个教僧,不会祈福,更不会医术,光去探望顾小娘子,恐怕不能叫对方病愈。殿下另请高明才是。”
朝恹道:“你不认识阿筠?”
许景舟道:“殿下,贫僧确实认识顾小娘子,而且关系不错,但贫僧并不能使顾小娘子病情好转。”
朝恹唔了一声,放松身体,靠着椅背,右腿叠在左腿上面,双手交叉,随意放在腿面,嗓音轻慢,道:“你们什么关系?想好再回,小师父,我要想查你,并非难事。”
许景舟笑着说道:“殿下,我与顾小娘子,你可以理解为兄妹。我已出家,不可能与红尘有着牵扯。”
此话出口,许景舟听得对方笑了一声,一对黑漆漆的眼睛倏然看向了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了起来,许景舟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定了定神,严肃说道:“殿下,您可以不信,但贫僧说的是实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朝恹定定看着他,道:“我从头至尾没有说过阿筠身体不适与小师父有关。我只是请你去探望阿筠,他见到熟人,开心一些,身体总会好转。小师父,你同我说你俩清清白白,是为什么?”
许景舟惊愕。
朝恹将他的表情转变,全部看在眼里,在一片接近死寂的环境之中,不紧不慢,道:“小师父,你是做贼心虚么?”
许景舟:“……”许景舟险些咬碎后槽牙,妒夫,你不去查案真是浪费了一身天赋。
许景舟被摆了一道,烦躁不已,默念几遍自己不要脑袋,兄弟也得要脑袋,勉强冷静下来。
他正在思索如何回答这话,李澜敲响房门,进来了。他来到朝恹身旁,附身低语。
声音实在太小,许景舟没有听清李澜在说什么,只见朝恹听罢,神情微变,似有几分不悦,然而不过几息,他便恢复平静,站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李澜,照顾好小师父。”朝恹对李澜道。
李澜面无表情,道:“是。”
许景舟见状,心下咯噔一下,照顾?怎么照顾?他当即就要擒拿朝子钰,李澜一个闪身,挡在他的身前。
到底反应慢了,许景舟阴沉着脸。
。
“殿下,您见完那位贵客了?”
顾筠穿了数条道路,正一个个地方观察朝恹在哪个地方,路过一个月洞门,朝恹从月洞门对面走了过来。顾筠没有在他身边看到李澜。
据张掌设说,两人是一起来得这边,怎么就只有朝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