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石板,缓缓举起。
上面,只有一个清晰的数字。
“三。”
陈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三日,相逢。”
王景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不对。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给出任何答案。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一种將他引以为傲的学识,踩在脚下摩擦的力量。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一个卢氏子弟,结结巴巴地喊道。
“妖法?”
陈安看著他们,第一次,他的姿態是平视的。
“这不是妖法。”
“这是算学。”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学问,不是用来炫耀的工具。”
这句话,像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景的脸上。
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喉咙发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们走!”
王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转身就走,背影狼狈不堪。
几个世家子弟,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杂物房里,一片寂静。
隨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李四用力拍著陈安的肩膀,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们贏了。
用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们,最看不起的东西,贏得了最彻底的胜利。
……
太极宫,甘露殿。
李世民听著王德的匯报,手里正把玩著一个木製的鲁班锁。
“状若痴傻?”
“回陛下,千真万確。据宫里出去採买的小黄门说,王景他们几个,跟丟了魂一样,回到学舍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见。”
王德小心地斟酌著词句。
“据说,是被那个叫陈安的寒门学子,用一道算术题,问住了。”
李世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他將鲁班锁的最后一根木条,轻轻抽出。
整个精巧的结构,应声而散。
“一把钝刀,磨快了,也能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