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第二根朽木。”
“我只知道,林司业给了我们一张可以写字的卷子。”
“至於卷子上写什么,能不能写满。”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说完,他点亮了自己的那盏油灯。
翻开了书卷。
他身边的学子,愣住了。
然后,也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书案前。
一灯,引燃百灯。
这个夜晚,国子监的寒门学舍,灯火通明。
……
率性堂,司业官署。
孙志抱著一摞整理好的卷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官署里,已经被他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
桌椅被擦得鋥亮。
连窗欞上的雕,都露出了木质的本色。
“林……林大人。”
孙志躬著身子,把卷宗放在桌上。
“这是监內歷年的课业题目,还有一些大儒们的讲义孤本,下官擅作主张,给您寻来了。”
林墨正坐在书案后。
他没有看那些卷宗。
他的面前,铺著一张巨大的堪舆图。
长安城的堪舆图。
上面用硃笔,圈出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標记。
“有心了。”
林墨的声音很平淡。
“退下吧。”
“是,是,下官告退。”
孙志如蒙大赦,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他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
烛火之下,那位年轻的司业大人,正用笔,在堪舆图上,画下了一条线。
那条线,从国子监出发,一路向西,穿过数个坊市。
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
西市。
孙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匆匆离去。
房间里,恢復了安静。
林墨放下笔,看著图上那条自己画出的红线。
他知道,王景那些人,会如何应对。
无非是用绝对的优势,来碾压他的规则,让他的改革变成笑话。
可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