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他哽咽著,用袖子胡乱抹著脸。
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径直走进了院子。
宅子不大,却被福伯打理得井井有条。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
林墨没有动筷子。
他在思考。
皇帝的奏疏,必须写,而且要写得极好。
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踏入大唐权力中枢的敲门砖。
而系统的一万贯,也必须。
失败的惩罚,他不想尝试。
看似矛盾的两件事,真的没有关联吗。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思路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长孙无忌为何弹劾他?
因为他出身寒微,没有根基,是世家门阀眼中的异类。
皇帝为何保他?
因为皇帝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去割开世家门阀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他就是那把刀。
可一把刀,光有锋芒还不够。
还需要一个足够坚固的刀柄,和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刀鞘。
皇帝的赏识,是他的锋芒。
而“紈絝”这个身份,就是他最好的刀鞘。
一个只知道天酒地的败家子,谁会把他当成真正的威胁?
他钱越狠,行事越张扬,这个“紈絝”的標籤就贴得越牢。
长孙无忌之流,只会更加轻视他,从而放鬆警惕。
这是一种保护色。
想到这里,林墨豁然开朗。
钱,和写奏疏,不衝突。
甚至,钱本身,就是他宏大计划的一部分。
守成与开拓,不仅仅是治国之道。
也是他自己的生存之道。
以奏疏文章为“开拓”,获取政治资本。
以紈絝之名为“守成”,麻痹所有敌人。
车之两轮,鸟之双翼。
完美。
他放下酒杯,眼中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