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些刨地锄禾的鄙贱之术。”
“他以为这样,就能噁心到我等?”
“不过是跳樑小丑的垂死挣扎。”
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
“就是,我等读圣贤书,修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岂会与农夫工匠为伍。”
“那首打油诗,更是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等著瞧吧,他蹦躂不了几天了,我父亲已经联合了数位御史,明日朝会,定要让他滚出长安。”
眾人正高谈阔论。
恰好看到陈安,从不远处的小径上走过。
他走得很慢,低著头,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快看。”
一个卢氏子弟,指著陈安,笑出了声。
“那不是刚从司业官署出来的陈安么?”
“瞧他那副模样,怕不是被林墨的『农学、『物理给嚇傻了。”
王景也望了过去,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我看,是被嚇破了胆,知道自己选错了路,悔不当初呢。”
“活该,与那等奸佞为伍,这就是下场。”
亭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太极宫,甘露殿。
李世民刚批阅完一堆奏摺,正捏著眉心。
內侍总管王德,端著一碗参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陛下,歇会儿吧。”
李世民接过参汤,却没有喝。
“城里,那首诗,还在传?”
王德躬著身子。
“回陛下,何止是在传。”
“现在东西两市的说书先生,都把这诗编进了段子里,每日不说上三五遍,茶客们都不答应。”
“就连教坊司的歌女,都谱了新曲,据说,比《秦王破阵乐》还受欢迎呢。”
李世民的手指,在温热的碗壁上,轻轻敲击。
“民心,是桿秤啊。”
他幽幽地说了一句。
王德不敢接话。
“那林墨,今日开课了?”
“是,陛下。”
王德连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