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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阿木如约到了刘素茹家,还特地用班主给他的十五块钱在路边买了一斤橙子和几个苹果。
刘素茹家很简单,就两室一厅的老旧石头房子,不过收拾得却挺整齐舒适。
阿木到的时候,刘素茹已经弄好两荤两素,还有一盘花生米和卤鸡爪。
刘素茹拿出一瓶米酒:“先喝酒,汤还在煲,留着最后。就几个小菜,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姐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家也只有逢年过节或是请客才这么吃。”
“姐就是喜欢你这实在,坐下吧,可以吃了。”
阿木疑惑:“不等小孩一起啊?小孩呢?”
刘素茹微笑:“小孩跟奶奶比较亲,都到奶奶家去了。晚上你喝多晚都没问题。”
阿木傻傻的,不懂刘素茹的暗示:“我喝啤酒都只是两瓶的量,米酒更不行了,恐怕喝不了多久。”
刘素茹白了他一眼:“不管你,反正今晚的酒要喝完,菜要吃完。姐辛苦了一下午,你就当陪姐喝。”
“那我就只能尽力了。”
……
三杯酒下肚,刘素茹就开始落泪了。
刘素茹说这次去陈家口唱戏是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凶险的事,幸亏有阿木在身边不离不弃,相互扶持。
“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将自己的符给了我。”刘素茹打了个酒嗝,“我当时觉得特别感动,觉得你特别男人!我们为这道符再干一杯!”
阿木有点不胜酒力,头晕晕的,傻笑。
“姐,你记错了。我给你的时候我有两张符,我把自己那张让给的是林艺琴,那个虚荣的女人。”
“你好讨厌,跟姐一起的时候又想着林艺琴。你就不能当是把自己唯一的那道符给的是我吗?姐生气,罚你两杯!”
刘素茹撇着嘴,强给阿木灌了两小杯。
那两杯下去,阿木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突然就哭了,哭自己有个破落的家,哭自己的老婆给他带了绿帽还卷款逃了,哭他在村子里不被尊重,只会被嘲笑。
“你要是老记得这些,那姐不是更辛苦?”刘素茹自饮一杯,泪流满面,“我老公生前就对我不好,死了不但留下一屁股债还给我留下三个女儿。村里的一些男人假借要帮助我实际想上我,我不让他们得逞,他们就在背后抹黑我,搞得村里的女人也开始笑话我,骂我。”
阿木想着自己才当家,就觉得这般不易,跟别说刘素茹一个女人十几年来养大三个女儿,比起他肯定辛苦百倍。
“别哭了,姐!”阿木拉着刘素茹的手,安慰道,“这草几把的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希望以后能变好。”
“对,你说得对,草几把的生活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什么?寡妇有什么不好?我现在不是跟着个小帅哥喝酒吗?那些有老公的女人能这么潇洒吗?”
刘素茹说着挑起阿木的下巴,坏笑:“帅哥,干一杯。”
阿木自是奉陪:“美女,干杯。”
两人尽兴着,一会就干掉了米酒。刘素茹边开启另一瓶米酒,边苦笑。
“姐的债还没还完,第一次请你到家里来喝酒,竟然请你喝几块钱的米酒。下次吧,等姐环境好一点,一定请你喝茅台。哈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姐你不要这么说,喝酒最主要的是开心。我跟姐喝什么都开心。等我环境好了,我会帮姐还债,就是不知道……对了。”
阿木突然激灵了一下,“你说这次去陈家口班主一共收到多少彩金?会不会分给我们?”
“分个屁,我看悬。一个已死的陈卫民给班主转账,你猜他会收到钱吗?就算有,那也是冥币,你敢要吗?”
阿木身子抖了一下:“那不是白干?到底这陈卫民为什么要找上班主?还让建国的命也搭上了。”
刘素茹想了想,摇摇头。
“至于冤魂陈卫民为什么要找上屠班主,为什么要玩弄我们戏班,我不清楚。但我看建国的事跟陈家口并没有关系,毕竟他死的地方离陈家口上百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