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嫂听说税官今天又来催收,这种瘟神打不过骂不得,但能躲起来,所以一大早就带著王叔和小儿子王五往村外赶去。
只是村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嚇得王二嫂一家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嘴里嚷嚷著村里来妖怪了。
周林嘆了口气,在王二嫂的身前蹲下身子,儘量抹去脸上的血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人”。
“是我婶婶。”周林齜牙笑道,却几乎让王二嫂几乎嚇晕过去,最后还是前几日將周石搀扶回家的王叔认出他来。
“小林,你怎么。。。。。。”王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在山上和一头野猪搏斗,可惜没抓住,没事!”周林嘻嘻一笑,搪塞过去。
“居然是野猪?!”王叔神色复杂,眼中带有几分羡慕,但又有一丝庆幸:“一个人遇到野猪不被野猪袭击受伤已经很幸运了,你也別失望,要是让別人遇上了也是同样结果。”
“嗯嗯,对方也不好受。”
“?”
“对了,王叔你们去哪?”周林急忙扯开话题,在得知税官今天又来,並且已经往自己家赶之后,连忙告別三人。
周石夫妇所在的茅草屋附近,早已经被周围的村民围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投来了同情、愤懣、怒火中烧以及怯弱的目光。
“这便是镇妖营的决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但该上缴的税金,你们这些泥腿子要是敢缺一个子,定让你们尝尝镇妖营的恐怖!”
那名身穿衙役差服,腰间挎著一把佩刀的中年人手握一张榜令,在周石夫妇面前宣读起来。
“若是敢少一个子,就不是征一个人的事了。”另一个偏胖的衙役忽然坏笑著,扫视著面如死灰的周石夫妇,眼神贪婪。
“若是你们確实有难处,可以將难处与我言说,我自然会视你们的难处,向镇妖营求情。”
被刚才宣读消息嚇得疲弱无力的周石夫妇以及周遭看热闹的眾人,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在討要雪银。
但一个人,要足足五两!
税金,也是五两!
即便交了银两,数天后无法缴齐税金,不过落得同样下场。
“天,要亡我周家啊!”周石捶胸顿足,恨透了这吃人的世道,不给贫苦人家一条活路。
李氏眼角还掛著两行泪珠,却踉蹌走到房间之中,取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钱袋子,掀开一层层的破旧麻布,但还没等到数清楚里面的银钱,就让那肥胖衙役抢了过去。
双眼眯成一条线的他只是扫了一眼,顿时眉头紧蹙,撇著周石夫妇,摇头说道:“看来你们的难处並没有那么困难,我看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他动作嫻熟地將那袋银钱装入怀里面:“明日日头下山之前,让你们的男人来镇妖营报到!”
“官大爷,使不得啊官大爷!”李氏要崩溃了,人財两空!
在眾人注视之下,一只瘦弱的手搭在了那肥胖衙役的肩膀上,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蔓延全身。
若不是另外一只手及时向上一扶,肥胖衙役恐怕当场双脚一软摔了个四脚朝天。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他刚想发飆,一转头却看到一张涂满血污的怪脸几乎贴了上来,下意识尖叫一声往后退出去几步,脸色青白相接:“你。。。。。。你是谁!”
眾人这才发现周林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如鬼魅一般。
也就周石夫妇认出来周林的身形,满是震惊和疑惑。
“小林,你这。。。。。。”
“是周石家的小林,他怎么这时候回来啊,真是造孽啊。”
“小声点儿,你就不怕那两个官爷找不齐人,对我们下手?!”旁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到是周石夫妇家的娃儿,两个衙役顿时鬆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不少:“原来是你,这好办,明天你来报到。”
“使不得,使不得呀!”